小狸撞開一衡,抓起一匹綠娟,右腳一點,飛身而上,盈盈落在一丈開外。
“原來還會武功。”一衡更滿意了,順手取來一段絲綢,哧溜一聲向小狸腰間纏去,小狸腳尖一點,盈盈跳開。一衡緊隨而上,手中絲綢向小狸席卷過去,小狸翻轉著手中長布,隔開兩人。一衡穿過布影,卻不見小狸,突然心裏一慌,陡然失落,這種感覺是他對其他女人從來沒有過的。
小狸拈出蘭花指,射出一根銀針,靈指一動,從絲綢中抽出一根長絲,那長絲飛穿過針孔,銀針梭梭穿過一衡兩個褲腿,一衡正想追過去,“叭”地一聲摔了地上,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提起兩腳一看,原來兩個褲管被小狸的針線縫到一起了,旁邊還用絲綢繡了一行字:
“奴非佳人君非君子留恨且易續愛難長”
一衡解開絲線,撥開綢緞,作坊裏哪還有小狸的影子。一衡又是一陣失落,這樣的女子,是他從來沒遇到過的,還有這等邪異的身手,惹得他心裏癢癢的。
他輕佻,她也隨他;
他要走,她也不留;
他動情,她也不亂。
一衡打了自己一巴掌,莫大夫走過來,“年輕人,你真的喜歡小狸嗎?”
一衡不知所答:“好,好像……”後麵的“沒吧”硬是沒說出來。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你也隻能愛她半天。”
“什麼半天?”?
“黃昏我就要帶小狸回去,有什麼話你好好跟她說。我就替你們搭個橋吧,她現在應該回心悅客棧了,你可以找她,但黃昏你必須走。”
一衡心下暗喜:難道晚上她還會變成女鬼不成,黃昏走不走可是由我不由她啦。
莫大夫還想交代什麼,一衡已經飛步出去,自己隻好留在作坊繼續挑選布料。十幾年來,莫大夫視小狸如親生女兒,女兒的心事她能不明白嗎?而這些,不正是自己帶她出宮想給她的嗎,盡管隻有一天時間,也是終身難再得的機會,她甘心為小狸冒這個險。
小狸以為莫大夫回來,擦幹眼淚,打開房門,不料見到的是一張俊美的男子麵孔,一衡一副滿心歡喜的樣子,沒想到小狸竟然梨花帶雨,顯然是剛剛為自己哭過。
兩個互換了表情,一衡為她的傷心而傷心,而小狸卻為他的開心而開心,隻不過,那都是轉瞬即逝。
“你怎麼還是跟來了?”
一衡自然不能說是婆婆讓他來的,“因為我有句話不理解,”說著擠進門縫,提起褲管上的字道:“為什麼是留恨當易續愛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