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著念著,耳邊傳來歌聲,眼前似見荷塘弄影。
“是那首曲詞?……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段一衡恍然大悟,上半部所有字都對上了。隻有後麵六句無法辨認。
為什麼是這首曲詞?莫非那夜在荷塘邊唱歌的是邊玥?她為何如此傷心?
段一衡睡意全無,反反複複念著那曲詞,尤其是後半厥: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邊玥,你是在怪我嗎?是我流水無意,空使落花飄零。是我辜負了你!
如今不正是“一種相思,兩處閑愁”嗎?
段一衡攥緊了拳頭,痛恨不已。
窗外寒意侵襲,關山漠漠,心中幽憐暗生。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原來我的一切,都在你的心心念念之間!”
寒風料峭,吹起絲帕,帕上的淚跡已然展平,卻斑斑點點,盡成相思之跡。
無論逃到天涯海角,至少還有她,心心念念離不開你。然而這一切是否依然如此?相失江湖,卻是誰的錯?
段一衡孤身一人本無所謂,此刻卻感到無邊的寂寞,親人沒有了,朋友沒有了,連她也不見了。心上空落落的,如落葉飄搖無附。思及此處,再念那詩,心裏油然一陣溫暖,臉上卻潸然掛淚。
羋勝胡亂囈語著,仿佛在尋求保護,段一衡沒有走過去,念及自身,何嚐不想要一個保護,哪怕隻是你的一個念想。
“靈魂就是,你的心。我必須保護你脆弱的心靈,不受傷害。這是段夫人給我的責任,也是我回來的原因。”
“我的心不需要你保護,穿塊鐵甲都比你頂用許多。你還是先學會保護你自己吧。”
“哎,你這人是不是木頭做的啊,我能跟鐵甲比嗎?我一定要保護你,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那好啊,你要是想保護我,先把這個喝了。沒吃飽如何保護我?”
“這個……我當然會吃了。”
忘記了許久的話突然在今夜想了起來,邊玥曾經責怪他從不把她的話往心裏去,聽過便忘記了,根本不在乎她說過什麼。
對了,那次邊玥到底想跟我說什麼來著?是靈魂,投胎,說她是夫人轉世,可我從來沒往心裏去,隻當她胡說八道。
段一衡開始正視回想著她說過的每一句被忽略的話,當時自己曾懷疑道:“夫人生前是與我一起的,莫非她交代你什麼了?你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我,你她讓你保護我嗎?她不會傻到這樣,傻到……讓一個女子來保護我……”
她竟然說要保護我,保護我的心不受傷害,可我卻不相信!
段一衡想到這裏,望下一看,似乎看到一個“越”字,不錯,正是“越”。
“難道是‘穿越’?邊玥似乎說過,穿越不是一個地方,到底是什麼?”
段一衡又看了看穿越前的一行字,似乎是一串數字,最後一個應該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