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陰德妃還是疑惑，未能一下子領會，明明自己才是主辦的，楊淑妃隻是輔助而已，但楊淑妃的態度卻讓陰德妃不容置疑。
她看看楊淑妃，從眼神裏看不到一絲軟弱。
宮素衣又道：“我劃掉的這些，都是一家團圓的餘慶節目，如今天下安定，邊境安寧，正是國力上升之際，今年的中秋，全部以‘頌’為主，為家國祈福，其餘的，多做多錯，不做就沒錯。”
“可是……會不會落人話柄？”陰德妃還是拿不定主意。
宮素衣合上冊子，“不做就不會落人話柄，我們隻要歌詠天下太平的節目，其他都不要，開始的時候來幾場聲勢浩大的表演就行了，四個節目過後，大家都昏昏欲睡了，到時候就上些民間雜技表演好了。你總不願看到太上皇跟皇上在中秋宴會上追思隱太子吧……”宮素衣最後一句話壓低了聲音說。
陰德妃呃呃兩聲，終道：“也是，那就按照淑妃姐姐的意思吧。”
宮素衣說得這麼明白，連旁邊的林小暖都聽懂了，怎麼這個陰德妃還有些不開竅呢？林小暖暗暗佩服宮素衣的智慧，心想，難怪她能夠從掖庭宮女做到淑妃娘娘。
林小寒一直想跟宮素衣學習，隻可惜邯鄲學步，自栽了。
林小寒入獄後，林小暖便一直小心服侍著，不敢有半點怨恨，反而充滿感激之情。這點宮素衣從她的眸光中多少也看到一些，但還需謹慎著些。
陰德妃收起紅冊子，想起一件事，問道：“對了，不知宴會是否還請隱太子的公主們？”
宮素衣微微呼出一口氣，“這件事還是由皇後拿主意吧，請與不請都是不合適的，公主們還在牢裏，說不定還要問過皇上才行，這件事我們就不要做主了。”
林小暖心裏又暗暗佩服了一道，心想淑妃果然是心細的，而且十分懂得為人處世，避開嫌疑，在大是大非上，絕不願出風頭。
陰德妃點點頭：“那好吧，我一會就去請示皇後。”
“嗯。”宮素衣見陰德妃還不走，不知道還有些什麼話要說，便囑咐林小暖道：“去拿些瓜果來。”
“是。”
陰德妃有些不好意思，卻是坐牢實了，暫時不走了。
林小暖一走開，陰德妃便道：“淑妃姐姐，妹妹一直想親口跟你說聲謝謝。”
“哦？謝我什麼呢？”宮素衣嚐了一口紅棗茶，覺得有些難以入口，便又放下了，心裏忽然想起林彩線死前曾經留下一本《花茶記》，上麵記錄了上百種花茶製作的方法。
“其實，不瞞姐姐說，宮中的姐妹一直不願意跟我一起走，你是第一個願意跟我一起走的。我……我……自入府以來，我就是被她們排除開外的。”
宮素衣聽到這個話題，感到有些沉重，看來自己不跟她說姐妹是不行的了，難怪她那天非要請求自己跟她同路。
陰德妃並不知道宮素衣的心思，話說到這個份上，便十分急於表達自己的心情，“幸好姐姐不嫌棄我，隻要姐姐不嫌棄我，我以後都聽姐姐的，我看姐姐在宮中好像也沒什麼人照應，不如我們兩個就互相照應照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