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宮素衣的眼神，那其實是一種渴望，他不用猜都知道，昨天晚上皇上一定不在她身邊，才會讓她生出這麼多的惶惶不安，因為，但逢節日，皇上都隻能在皇後的宮殿過夜，曆朝如此，或許，宮素衣隻是剛剛知道而已吧。
他不用猜也知道，過不了幾天，皇上一定會再去找她，到時候，她也就好起來了。
“深知他是這樣的人，還是應付不了……”宮素衣自嘲地說道。
李溯立很想抓住她的手，給她一些安慰和溫暖，卻找不到任何觸碰那隻手的理由——連一個衝動的理由都沒有。
沉默了許久，兩人不再說話，但宮素衣心裏已經覺得好多了。
“謝謝你……”
“嗬……”李溯立已經習慣她的“謝謝”了，每一次聽到這兩字，心裏都有一陣子不好過。
出了抔雪樓，宮素衣一個人走在宮道上，回到了銘心殿。
殿內，紡兒正跟林小暖聊著天，也不知道聊著什麼，宮素衣一回來，兩人便不出聲了。
宮素衣不想問都知道，肯定是在說著昨天晚上皇上沒來的事。
“娘娘，德妃娘娘等你多時了，囑咐說你要是回來的話，就通知她一聲，她好過來。”
“那就去通知她吧。”宮素衣喝了一口紡兒剛剛端上來的花茶，並不喜歡，“去換杯水來吧。”
“是。”
“蘭奴若呢。”宮素衣問道。
蘭奴若在旁邊一聽，便走了過來。
宮素衣道：“我問你，你來我這裏當差之前，是在哪裏當差的？”
蘭奴若回答道：“回稟娘娘，是在徐惠徐才人那裏。”
“徐惠？徐才人？”宮素衣大感意外，但略微一想便明白這個安排不無道理了，自己當上淑妃後，所有人都認為自己頂替了徐惠的妃位，皇後自然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便安排徐惠的丫鬟來服侍自己，這等於又給徐惠徐才人拉了仇恨了。
所幸的是，宮素衣並沒有在徐惠臉上看到一絲半點的怨恨，這讓她覺得很奇怪，也讓她覺得有些難以相信。
但昨天晚上，徐惠明明多次暗示自己不要跟皇上對抗，她的眼神十分清澈，似乎眼裏隻有詩書。
隻怕皇後也沒有想到，徐惠竟然心無怨憤吧。
宮素衣又對蘭奴若道：“原來你服侍過徐才人，真是難為你了，為了服侍我，分開了你們主仆兩。”
“……”蘭奴若有些不想說話，讓宮素衣有些下臉。
“那昨晚上你可見到徐才人了？”
“見到了。”
“你若早點告訴我，我定讓你們好好敘敘。”
“謝娘娘好意。”
宮素衣看蘭奴若這樣子，似乎對原來的徐才人還很有深情，看來兩人主仆感情是不錯的，皇後硬生生將她們主仆二人分開，難免讓蘭奴若心裏有怨氣。
這麼看來，蘭奴若倒不像是皇後安排的線人了。
“既然你們原是主仆，可否讓你替我做個美差事，替我約一下徐惠徐才人，我想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