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破妄之眼……哪怕眼皮沒睜開就已經能將一切幻術看破的破妄之眼……”
方俊喃喃說著，但聲音中沒有一絲半毫的得意之處，反而充滿了震驚。
因為，他剛領悟出來沒多久的破妄之眼，功能還不完整，但現在卻已看到了極驚人的一幕。
天地間，隱隱有絲絲網狀的法則之力一閃即逝，再也捕捉不到看不到。
但就在這天地間，懸浮著兩個完全隱形的厲琿，兩個厲琿隱隱隱有光華從頭頂上冒出，兩柱血光在虛空交錯，凝成一個半透明的心髒。
心髒微微起伏著，有血光從裏麵流向兩個厲琿，又從兩個厲琿身上流回去。
“這……這是什麼情況？心髒在體外？而且，不是隻有修羅鬥士才能凝聚精血和血脈筋脈的嗎？”方俊心頭狂跳，滿臉不可思議之色。
其中一個厲琿現身出來，沉聲道：“你看出來了？老夫最大的秘密。”
方俊沉聲道：“很驚人。”
“哼，世間諸鬼皆知，老夫幻術驚人，唯有少數人才知道，老夫擁有兩具身體，雙體一命。如果不能同時將老夫的兩具身體擊潰，老夫絕不會死亡……這一種驚世秘術，不知引得多少修羅鬼族成員嫉妒，但時至今日，除了老夫，隻有你，知道它的真正秘密。所以，你必須死！！”厲琿沉聲道。
方俊嗬嗬一笑：“我總算知道了，為什麼你直到陰壽將要耗盡，也才隻是修羅鬼卒級別的修為，而沒有突破到修羅鬥士。”
厲琿心頭一跳。
方俊道：“你有這秘術保命，沒有危機感，缺乏種種與人生死相搏而獲得的生死壓迫感，那就算吞噬再多的靈魂力量，也不能完全吸收消化，不能讓自己的力量再提升。就如活人，就算吃下再多的肉，也不可能突破基因限製而成長到如巨鯨般大小，除非生命本質產生改變。
“你缺乏那種真正的生死間的感悟，你的靈魂融納不了更多的外來魂力，你的修為就僅止於此，哪怕吞噬再多，也不會成為修羅鬥士。
“幽魂仆兵，必須有足夠強的殺心和殺意，符合‘修羅’之意，才可凝成‘修羅殺意’，成為‘修羅戰兵’，號稱‘修羅鬼卒’。若要再進階，除了擁有足夠強大的魂力……還必須要有強烈的鬥誌，敢於直麵死亡，敢於與強者戰鬥，樂於戰鬥，癡於戰鬥，如此才符合‘修羅’之意，凝成‘修羅之鬥誌’，才可成為‘修羅鬥士’，生命不息，鬥誌不滅。
“你善於暗殺，擁有至強保命之術，所以反而會讓你失去了凝成修羅之鬥誌的機會，失去了突破的機緣。可惜，可歎……”
厲琿臉色鐵青。
“你在害怕？”方俊笑道：“你害怕我看透了你的秘密，怕我攻擊你那個隱在虛空中的真正核心，然後將你殺死？你是因為很久沒有這種麵臨死亡之感，所以才恐懼害怕？”
厲琿不出聲。
方俊笑了笑，額頭處的第三隻眼睛，突然閉攏了，然後漸漸消失。
似乎不打算再動用破妄之眼。
厲琿一愣，下意識問：“為什麼？”
方俊淡淡道：“我不會給你機會的。我可以看得出，你剛才故意讓自己陷入恐懼之中，激發自己的恐懼之念。如果讓你陷入恐懼的極點，那反倒有可能激發你的鬥士。因為我不是修羅戰將或強大的修羅鬥士，隻是修羅鬼卒，你擁有一戰的底氣。那樣，反而有可能會讓你在死前突破到修羅鬥士的境界。
“所以，我就不給你施加壓力了。不會讓你擁有突破的機會的。”
厲琿冷笑：“無知。就因為這樣，你放棄了看破我幻術的底牌而不用？那你如何戰勝我？”
方俊笑眯眯地，盤膝坐在場中，一動不動，但身上卻湧現著強烈的修羅鬥士級別魂力，形成一層光罩，散發著如同精鋼般的金屬光澤，並劇烈震動著，守護著身體。
他淡定地道：“我們何必打打殺殺呢？坐下來玩玩牌，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