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春堂(1 / 2)

“唔……不要,爹,你不要死,救救我,媽媽不要丟下我。不要,血……啊,你們都是惡魔強盜。不要……求求你們……不要啊……”明媚的清晨帶來了一陣陣哭泣的呐喊和淒厲的慘叫。從內堂深處傳來。

“哎……”清晨念經的清儒全然被這突兀的哭泣與夢話給打斷。再難持續清淨無塵的心態。一天的晨課被哭泣而悲傷淒慘的抽噎給打斷。讓寧靜的心再一次生出憐憫之心來。

清儒道人輕身來到了床榻前,簡單而樸實的床榻之上躺著一個約莫十來歲的孩童,麵色微白,紅彤彤的臉蛋之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淩亂的頭發已經濕透,鮮紅的嘴唇已經被潔白的牙齒咬得龜裂,一道道細細的血紅齒印布滿血絲。孩童的樣子似乎極為痛苦,如同內心承受了極大的打擊與重創,正在進行一番垂死的掙紮,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

“相聚是緣,相遇也是緣。佛家講究緣份,我道家也有緣份。”清儒道人慈祥的看著床榻之上的孩童,翻手之間凝聚出一股晶瑩剔透的光芒直射在孩童的眉心。

或許是這股光芒起到了作用,原本翻滾折騰冒著豆珠一般大汗的孩童變得安靜,麵色也漸漸的變得紅潤,呼吸平複,死死咬住嘴唇的牙齒也鬆開了。一切都變得減緩了。

“唔……”孩童醒來,烏黑大眼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地方。房屋四壁簡陋,一桌四椅,漆木床,麻布色的被子,屋頂之上一塵不染,中央牆壁之上一個赫然醒目的‘道’字極為引人矚目。

孩童艱難的撐起自己的身體,對於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

“你醒了。”清儒道人站在孩童的側翼,和藹的說道。

“啊……你你是?”似乎在醒來的刹那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還有一個人,此刻卻被一聲慈祥的問候給下了一跳。烏黑發亮的眼睛目不轉盯的盯住眼前這個陌生的道士。上下打量。隻見清儒道人一派極簡的裝扮,高高豎起的發髻橫插著一根烏木發簪,頭發花白,眉宇之間透露著慈祥和藹的神情,一身青色的道袍陳舊而整潔。胸口太極圖案醒目而古樸。一股讓人難以拒絕的親近之意籠罩在孩童的全身。

“我是回春堂道觀的觀主。清儒道人。”慈眉的清儒道人,和善的看著朱丹說道。

清儒乃是一個道元山的修道者,很多很多年前,清儒置身來到中原西部地帶隸屬疆州郡的蕪湖城,建立回春堂,曆經數十年的變遷早已習慣這個地處邊陲邊荒人煙稀少的城鎮。

數十年前,清儒修煉到了蛻凡的瓶頸,遲遲不能邁出那一步,經過師尊的告誡與勸慰隻身來到了一個邊陲小鎮步入塵世修道,企圖在塵世中感悟滄海桑變人情冷暖而蛻去一身的凡心,明悟更加純淨的道心。

孩童咬了一下嘴唇。充滿了疑惑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

很多天後,回春堂道觀之內多了一個道童,清儒道人多了一個弟子。這個弟子便是當初被清儒道人帶回來的孩童。而很多天之內每每到了清晨都會伴隨著哭泣與噩夢在道觀之內回蕩。很多天大概是七八天,孩童漸漸的了解了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記憶當中那個血色的場景至今還曆曆在目。而對於眼下最好的莫過於還有一個容身之所。孩童也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師尊老師,那便是這個道觀唯一的觀主清儒道人,也是整個蕪湖城之內最受人尊崇的道長。

孩童有一個極為儒雅的名字朱丹。孩童朱丹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名字的來曆。那是一個荒野山村之內唯一一個有文化的老人給取得名字。還是父母花費了一隻肥碩的黃羊換來的。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晰因為這個名字的出現就是伴隨著災難的降臨那一天。

朱丹的故鄉乃是在蕪湖城西邊邊陲之地的馬勒戈壁之內的一個極為普通的村落。那裏有的村落叫做胡楊村。馬勒戈壁乃是一片荒野稱之為戈壁沙漠,人誦死亡之海。這裏漫天黃沙席卷,天地一色,延綿無盡,起伏跌落。而在馬勒戈壁上唯一的植物便是不死的胡楊。胡楊耐寒,耐旱,抗風沙,在這樣的惡劣環境當中仍舊能夠存活悠久的歲月,傳聞此樹生一千年繁茂,死一千年不倒,枯一千年不爛。

胡楊村就是一個成片成片的胡楊樹環繞的村莊,亦是朱丹的故鄉。胡楊村不大隻有人家八十餘戶,人口三百來人。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片胡楊林之內,胡楊林當中有一條水源,彎彎曲曲的盤桓在胡楊林之內,點綴著沙漠戈壁,為這一角的村落帶來了生機帶來了希望。有著胡楊的守護這裏就是沙漠戈壁當中的避風港這裏就是朱丹眼中的天堂,這裏同樣原本是一片樂土。一家五口其樂融融。然而好景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