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能知道自己死亡的日期應該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陪同著哥哥一起走回了家,在路上,我們沒有放過一點點的時間。因為離家比較遠,而我又不想坐車,所以我同哥哥說,我們一起走路回去,沒想到哥哥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了。
看著哥哥陪著我,心裏忽然有點難受,自己不想坐車回家的原因就是因為想和哥哥多待一會,我的時間已經在慢慢的縮短了,我還有好多話沒有對著哥哥說。
想到這些,心裏不免苦笑了一下。
心裏說著:“感覺現在的自己好像在等待死亡呢?”
朝著哥哥望了過去,心中突然生出一個念想來。
我笑眯眯的看著哥哥,對著他喊道:“哥!”
哥哥朝著我看了過來,應了一聲,然後說道:“你又想幹嘛?”
“我沒想幹嘛啊!隻不過是……”
“有事快說!”
“你背我”,說著就跳上了他的背。
奇怪的是哥哥並沒有反對,而是任由我在他的背上,看著他不反對,我也沒有下來的意思,而是任由他這樣背著。
“哥,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到時你給我點評點評。”
“恩!”
“故事是這樣的:小東和小明是兩個患了尿毒症的孩子,他們同住在長平醫院的一間病房裏。他們倆都生活在單親家庭裏,小東的父母離婚了,小明的父親去世了,他們兩個都由著媽媽陪著。兩個孩子的腎髒都已經沒有了功能,他們的生命,隻能靠幾天一次的血液透析維持。大夫說,要挽救兩個孩子的生命,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進行腎移植。”
“然後呢?”
“但是,腎移植手術的費用太高了,除了十幾萬元的手術費,手術後還需要長期的藥物治療。小東和小明的家庭又都是工薪階層,哪來錢做手術呢?正在這當口,一件小事,讓事情發生了大的變化。”
“什麼事呢?”
“六一兒童節前夕,市裏一所小學的老師組織他們班的同學來醫院慰問小患者,孩子們給小東和小明送來了圖書和水果,老師還給孩子們布置了一個作業,就是每人慰問一個小患者,回去後寫一篇作文。”
說到這裏,我看了看哥哥,見他沒有說話,我繼續說著“其中一個孩子學著大人的樣子采訪了小東的媽媽,寫了一篇關於小東的作文。正巧這孩子的母親是報社的記者,看了小東的情況後很受感動,就把孩子的作文改成一篇報道,發表在報紙上。這一下轟動了全市,許多人得知小東母親為救孩子傾家蕩產的事後掉下了眼淚。於是,在報社的號召下,一場捐助小東的愛心活動在全市開展起來。”
哥哥還是不說話,這次我沒有在停下來,而是把故事接著說下去“最近幾天,小東他們這間病房裏來的人絡繹不絕,有老的,有小的,有代表單位的,有全家來的,都是來給小東捐款的,少的幾元十幾元,多的成百上千元,來人進門的第一句話都是問,哪位是小東咋?每當這個時候,同在一個屋子的小明母子就指指小東的床,說:在那邊!由於人多,醫院還專門抽出兩個人負責這些來捐款的人。”
“看著社會上的有這麼多人關心小東,小東的媽媽高興,小明的媽媽也高興,因為她感到小東這下有救了,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小明還沒有一點著落,她的心裏又想針紮一樣難受。做一次透析的費用,差不多是小明媽媽一個月的工資,小明媽媽心裏明白,要照這樣發展下去,家裏很快就沒有錢了,小明的生命還能維持多久,媽媽不敢往下想。”
“尿毒症病人的症狀都差不多,當他們體內的毒素達到一定量而拍不出去的時候,就會非常難受,而一旦經過血液透析,看上去就和健康人沒多少區別了。小明這天剛剛透析完,頭不暈了,也不惡心了,他拉著媽媽的手來到了醫院的後花園裏。紅紅的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媽媽不說話,她心裏難受,可在孩子麵前還得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這時,小明問媽媽: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給小東送錢呢?媽媽就怕小明問這個,她隻好說謊回答道:這是社會上叔叔阿姨們為治小東的病獻的愛心呀,為的是早一點治好他的病,好讓他去學校上學呀!小明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想了半天,又問:那為什麼沒有人來給我獻愛心呢?我和小東不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