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處光陰易過,一晃就是十年。韓誌輝夫婦學了廚師歸來,看中榆樹市的早餐生意,做的風生水起。
王氏粥鋪由起初一家發展到五家,沒幾年的光景,粥鋪的範圍便覆蓋全市。
“開,再開他幾家。”
一日,東方秋焱小手心握著冰激淩站在二樓過道上,嘴裏含著還沒有來得及吞進肚子裏的食物,呆滯的目光鑽過敞開的透明玻璃窗,透過遠處乳白色的圓形太陽門眺望到剛從廁所出來的白茹雪。
嬌小的手在腰間整理著衣襟,她低著頭邁著慢騰騰的蓮步,向刷著白漆的教室走來。
東方秋焱目光呆滯,他的目光總是那樣一副死不瞑目的呆滯的呆滯,比含冤而死的人前一秒的眼神還要猙獰,因為顯得有些呆呆的樣子,他的父親姓韓,諧音大家都喜歡喚他憨子。思緒陷入沉默。
別人說的女孩都是蹲著尿尿的,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不全成怪物了?
白茹雪總是那麼的特別,她應該不會和其他女孩一樣也蹲著尿尿。
他認真思索著,沒有聽到聽手中融化的冰淇淋滑到地上,在地板磚上砸出‘滴答滴答’的響聲,他將腳尖突然轉向教室門口,帶動腿部肌肉轉動,然後整個身體改變了原來肅立的方向,幾乎以跑的速度走進教室。
丘卡緊跟其後。
他們朝向站在教室後麵被罰站的馬列寧走去,馬列寧想要做一個獨特的人,他的腦子裏總是想做一些別人做不到的事情,整天想著和別能有不一樣,,比如說他不相信世界上隻有七顆恒星,比如說他不喜歡背著手聽課,或者幹脆不聽課,因此他總是被罰站。
馬列寧乃馬雲龍唯一的兒子,跟東方秋焱好的跟戀人似的幾乎一刻也舍不得離開,倆人原本不在一個班,是韓誌輝為小學捐了幾十台電腦,找校長才把倆人調到一個班級的;小學老師怕倆男生在***鬧,安排男生跟女生坐一起,倆人拿著半塊被鋸斷的橡皮獻給同桌的女生,於是女孩答應趁班主任不在時他倆就坐可以在一起。
丘卡看著一動不動在教室後麵隻身一人站著的馬列寧,他突然眼睛略微閉上,牽動臉頰往上運動,他貓著腰緩慢的移步過去,他盡量讓從嘴角邊和鼻子裏流露出壞主意的氣息變的細長,他堅信這樣可以不讓馬列寧發現自己,接近馬列寧時他突然加快步伐,急速蹲下身體,雙手抓住馬列寧的膝蓋偏上處白色褲子,使勁往下一拽,肉嘟嘟**裸的屁股漏了出來,投射到丘卡奸詐的眼睛裏,他總是那樣的壞。
馬列寧氣憤地扭轉過身,家隻有馬列寧一個男孩,深受馬市長疼愛,市長的家中自然殷實,這是馬雲龍不為衣食所累的原因,馬列寧更是從小恃權而驕,脾氣傲慢,暴躁無禮,驕橫野蠻,好吃懶作,他好像對學壞毛病很有天賦似的。
他怎麼能受得了這等氣,一腳下去將蹲在丘卡踹倒在地,騎在丘卡的身上,照著臉凶猛而慘烈的下拳頭。
打了一會,他站起來,感覺到下身涼颼颼的,才意識到他的下半身淪陷了,於是半驅著身體,雙手向下快速抓住褲子邊緣,迅猛的往上提起,拽到腰間。
整個教室裏的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這滑稽的一幕。
丘卡捂著臉哭了起來,指著馬列寧。
“跟你鬧著玩,你還真打我。”
“打你怎麼了?我喜歡。”
“你你你,願主耶穌保佑你不得好死,阿門!”丘卡一臉委屈的哭著,一隻手按在象牙白的瓷磚上,一手在胸前畫著十字。
東方秋焱看了看抽泣著的丘卡,眼角滾出淚水,接著將目光聚集在馬列寧的臉上,小聲的嘰咕道。
“我聽說女生尿尿是蹲著的。”
“我怎麼知道,”馬列寧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瞥一眼剛進屋的白茹雪,努著嘴用力地點點頭,“你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