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此以後,四海為家(1 / 2)

長劍上,黑色火焰熊熊燃燒,眼前的空氣灼的泛起滾滾熱浪。林展沒有出手,因為他清楚,即便自己動手,也未必能將此人留下。

而且他已經老了,不是身體,而是心。一生中也曾血洗四方,但是人到中年,家中的嬌妻和可人的子嗣,加上富裕的生活,已經磨掉了曾經那顆武者之心。如若不然,現在說不定已經突破了那道門檻。

心中有了牽掛,劍,便不再鋒利。而方朔,年方十五,未來突破那道門檻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問題。

心裏的沉重讓手中的劍變得重逾萬斤,就在林展神情有些恍惚時,方朔出手了。沒有遵從所謂的道義,道義永遠都掌握在強者手中。

一揮手,三朵冰蓮旋轉著如同輪盤一盤,就要削下林展的腦袋。但即便手中劍已鈍,方朔與林展之間,仍舊有一條不可跨過的鴻溝,這是境界所導致。

泛著黑色火光的長劍一橫,一朵巨大的黑色火焰噴發而出,強烈的火焰直接融化了兩朵冰蓮。

一揮手,剩下的一朵冰蓮三開,分成三組,一個盤旋,又是三朵冰蓮。林展沒有收手,既然出手了,就隻能將他留下。

長劍拖著丈長的劍芒,劈向了方朔。方說沒有用劍,自己沒有太高明的劍法,用隻會妨礙自己。

伸手一抓,身前的空氣扭曲,一道白芒在掌間出現,一掌拍出,白芒炸裂,身前出現了一座小山般大小的冰塊。

林展一驚,這已經是如同凝氣化物一般的手段了,雖然其內真元並不凝實,但這的確是凝氣化物。

劍式不變,隻是劍上的黑芒更加耀眼,方朔沒有指望這塊巨冰能夠擋住林展的一劍,巨冰應有他用。

身子一退,三朵冰蓮散開,在身前形成了一個盤旋的盾牌。當林展的劍即將斬在巨冰上之時,方朔一捏印決。

轟!

方家大宅的地麵抖了三抖,無數冰錐爆裂開來。盡管林展已經揮劍阻擋,身上仍舊留下了不少傷口,尤其是右腿,有一道冰刺紮了進去。

冰刺入體即化,化為一道霸道的寒勁,封住了腿部的筋脈。詭異的是,爆碎的冰刃全部都是向林展射去,為何方朔要護住自己呢。

盡管有些疑惑,但戰事已經拖不下去了,長劍連劈,九道黑色劍芒不分先後,同時刺向了方朔。

蓮葉玄光湧動,各自散開,三朵蓮葉為一方,抵擋劍芒。而方朔,雙指並攏,一道幽藍的冰刺,泛著絲絲藍光,在身前蓮葉散開後,一指點去,冰刺如同一道藍色閃電,劃開了長空。

原來方朔在身前凝盾,是為了掩飾這一絕殺。林展明白了,卻也晚了。長劍來不及揮動,一道藍色閃電便洞穿了胸口,還好林展瞬間扭動了身體,不然隻怕被洞穿的,會是心髒。

傷口沒有鮮血,隻有森森寒氣,提劍的手有些僵硬,是體內的寒氣所導致。林展有些後悔,或許剛才應該退走,這害人的臉麵。

蓮葉無法阻擋劍芒,卻成功的化解了大部分威能,是以方朔一轉身,便離開了劍芒的攻擊範圍,院子破碎的不成樣子,看來即便今天和平的解決了糾紛,這院子,也不能住了。

望著林展,方朔心間有些欽佩。方才的林海,現在的林展,都像他展示了老一輩武者的俠義之心。雖然在方碩看來,因為一直約定,便有可能送命是可笑的行為,但並妨礙自己去佩服他。

因為有些事,自己無法或者是不想做到,但這種美好的事,總樂於別人去做。但方朔並不會因為此事,便放過他,因為他是一個值得欽佩的對手,所以應當讓他光榮的死去,而不是苟且偷生。

揮劍,舞動著五尺劍芒,向已經行動不便,揮劍已經緩慢的林展劈去。

林展重重的拍了一下胸口,重的吐出了一口鮮血。看到林展口中吐血,方朔沒有欣喜,隻有沉重。

因為這是林展震裂了肺腑,噴出的一口心頭血。這是祭劍之術,以自己的心頭血,去祭手中的劍。

或許,不該稱作是劍,因為林展的手中之物,已經沒有了劍的形狀,隻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火焰深處,仿佛盤坐著一尊燃燒的怪物。強勁的熱浪將穀前的大旗點燃,大旗上的頭骨,也化為飛灰。

方朔苦笑著,退回了身子。方家對這些供奉究竟都做了什麼,有人燃盡精氣神,震開丹田也要揮出那無可阻擋的一槍。

現在又有人一心頭血祭劍,也要阻擋自己。哦不,或許是斬殺自己。但這值得麼,林展震開肺腑,若沒有傳聞中的仙家至寶療養,一身功力隻會不停的倒退。

因為他自己震開了肺腑,原本被先天之氣滋養的身體出現了缺口。無法堵住缺口的話,先天之氣會不停的散溢,直到他跌落先天境時,便是身隕之時。

值得麼?看到方朔一臉苦笑的樣子,林展也在問自己。或許沒有什麼值不值,隻有做沒做。

“我隻有這一劍,一劍之後,生死由命!”話音稍落,手中的劍,已經奔了出去。不是揮出,而是自己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