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少年艱難的發出聲音,臉上布滿了汗珠,半舉的手臂因為無力而徒勞的垂下,手中羅盤因沒人操持而掉落地上。
方朔額頭上,也密布著汗珠。本來以為掠奪吞噬別人的修為成果,會是一件很舒坦的事情,但沒有想到,從少年體內掠奪而來的真元,如同剃刀一般如蛆附骨,筋脈與骨肉都經受這難言的疼痛。
不過這等疼痛還是值得的,從少年體內掠奪而來的真元,呈五彩之色,極為雄厚,而起霸道,所以讓吞噬的極為緩慢。
五色真元一入體內,便如同五色刀刃,在體內真元的帶領下,遊走於四肢五骸,帶來無盡的痛楚,而後彙聚於丹田之中,再轉向掌中那道洞闕。
雖然方朔不知道那是不是就是洞闕篇中所說的洞闕,但他認為是,因為這就是一閃打開的門,從這門內散發出的力量,可以掠奪他人的修為為自己所有。
而且伴隨少年體內五色真元的滋養,那看不到卻能感覺的洞闕,似乎在緩緩成型,盡管放說還感覺不到它是什麼形狀,但在方朔看來,那應當是一個窟窿,或者是一扇極小的門戶。
而伴隨洞闕的逐漸成型,方朔手上散發的掠奪之力就更加強大,如此循環,直到方朔心神都沉入體內,五色真元在體內遊走帶來的痛楚仿佛減弱了一分。
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強大,充滿生機的肉體。皮膚上,灼傷的死皮下隱隱有五色光芒流動,遠遠望去,方朔如同一個人形的寶物一般,身體開始散發出寶光。
而少年看著方朔身體的變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修行多年的真元,正在向脖頸上流去,哪裏如同有一隻饕餮,在無止盡的吞噬著自己的一切。
遠處躺在深深溝渠內的鐵杵老道,緩緩的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而後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兩根木棒,除了頭發淩亂一些,身上竟然沒有一點傷勢,便是身上的道袍,也沒有一絲損壞。
老道收起木棒,望著方朔擒著少年的脖子,身體隱隱散發出五色神光的模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定定的望著這一幕,也沒有前來阻止。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已經昏了過去,或者說,他再也醒不過來了,體內真元與先天之氣都被方朔所掠奪。更為嚴重的是,自己那族人都稱讚不已的血脈之力,也被方朔抽取出去,這才是他沉睡的原因,因為他是神的後裔。
當方朔掠奪盡少年的最後一絲力量時,一股光芒,溫暖的光芒從少年的血脈深處,被挖掘而出。
這光芒沒有顏色,就如同天上的陽光一般,沒有顏色,你認為它是什麼顏色,它就是什麼顏色。
光芒如同調皮的精靈,似有生命一般,從少年體內脫離時,並沒有被納入方朔的體內。而是如同一個個螢火蟲一般,帶著明媚的光芒,在方朔身邊跳動。
似乎在觀察他,觀察這個將他們喚醒的人。這些方朔都不知道,他隻想將這些光芒從身邊驅趕出去,因為他不知道這些光芒是什麼,未知的事物總是最可怕的。
螢火蟲般光芒仿佛累了一般,光芒有些暗淡,而後雀躍的湧入方朔體內,進入體內後仍然能感覺到這些光芒在體內亂竄,如同在歡呼搬了新家一般。
方朔不知道這些光芒是什麼,但是他明顯能感覺到,隨著光芒入體,自己的身體出現了變化。具體什麼現在還不清楚,但是最明顯的一點就是,身上焦皮下的無色光芒黯淡下去,這種溫暖的光芒在皮膚下流動,壞死的皮膚,竟然在慢慢修複,蛻變。
不知何時,方朔已經鬆開了抓住少年的手,身體已經躺在地上,壞死的皮膚已經脫落,新生的皮膚光滑細嫩,如同嬰兒一般。
當光芒修複皮膚的殘傷後,消散在了方朔的身體各處,如同春雨潤物一般,滋養著方朔的身體。
就在光芒盡數散去時,方朔的思緒被一道光芒牽引,脫離身體而去。他們能夠看到,下麵的自己,和盤坐在自己身旁的老道,遠處的黃牛,都在迅速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