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老爺從眾仆人中走出來,穩住腳跟,站在阿貴的身邊。
阿貴低垂著頭,神情黃恍惚,眼神躲躲閃閃地輕聲叫了聲:“老爺。”鄴老爺的眼睛像毒蛇一樣鎖住眼前的阿貴,佯聲問道:“阿貴,你為何違背我的命令,擅自出府啊?”
阿貴的頭更加低垂,兩隻手不停地搓著衣角,掩飾自己的心虛,“老爺,我。。。。。。我母親病重,我。。。。。。”
鄴老爺似乎已經沒有了耐性,打斷他的話,厲聲嗬斥:“說,為何在大小姐的壽麵下毒,念在我們主仆多年情分,我饒你一死。”
阿貴聽了這話渾身戰栗,雙膝發軟,“撲通”就跪在地上,他的神情表現早已出賣了他,不過他依然像隻煮熟的鴨子,嘴硬的很。
“老爺,我沒有,我。。。。。。我沒有。。。。。。”鄴老爺的手裏舉起手裏的玉佩,那玉佩成色一般,上麵的花紋卻清晰凸顯。
“這塊玉佩是你爹的遺物,我見你佩戴過,你知道你丟在哪裏了嗎?我曾吩咐過家中男丁不得進入小廚房,三天前你的玉佩被錦瀾在小廚房撿到,你怎麼解釋?”
阿貴雙手扶著地麵,撐住身子,冷汗淋漓。鄴老爺瞥了他一眼,接著道:“天醫館已經傳來消息,掌櫃的記起那日去買毒藥的正是你。說,為什麼毒害大小姐?”
阿貴拚命地搖頭,毒害主子,還是官宦家的主子,不死也是發配充軍,他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冷汗淋漓,哀哀乞求道:“老爺,我身不由己啊,我娘親病重,是綠萼姑娘借我銀兩才救了我娘一條命,他讓我買的藥,不會。。。。。。不會毒死大小姐。”
鄴老爺眼中冒出火來,呼喊下人左右兩邊托著阿貴進入後院正堂,他吩咐管家將全家集聚到正堂,綠萼看著跪在地上的阿貴,頓時明白了大半。
鄴老爺瞠目怒視著鄴芳熙與綠萼,又憐惜地看著臉色青白的鄴芳璿,她剛才走進來的時候,還是讓綺晴扶著的,綺晴的手臂似乎撐住了她半個身子的重量。
“阿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哪裏買的藥,看到你昨天神色,我便猜到是你,譚星說前幾天你去過天醫館,我就猜到你在那裏買的毒藥。綠萼,阿貴說是你指使她的,你為何要毒害大小姐。”
鄴老爺的話在屋子裏如驚雷一般在鄴芳熙的耳邊炸響,綠萼更是激靈靈打了個寒戰,慌忙從鄴芳熙身後走出來,雙膝一曲,跪在地上。
“綠萼,你跟大小姐有什麼冤仇,為什麼要毒害她,是不是受人指使?”鄴老爺疾言厲色,其實屋子裏的人誰又不明白呢,這是明顯的多此一問,綠萼是鄴芳熙的貼身丫鬟,鄴芳熙就是這下毒的幕後黑手。
可是綠萼自七歲便跟在鄴芳熙的身邊,護主心切,鄴老爺的話音未落,她就急急承認了,“老爺,是我逼著阿貴,逼他買藥,逼他下毒。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瞞的,老爺,你怎麼這麼偏心讓大小姐協理鄴府,二小姐才是您的親生女兒。”
綠萼聲嘶力竭地衝著鄴老爺,隨即收了眼底的淚,話鋒一轉,“沒人指使我,都是我自作主張,我想著如果二小姐能協理鄴府,我也會落得些機會,成為一等丫鬟。”
鄴老爺聞言,並未嗬責她,而是轉過頭看著旁坐上的鄴芳熙,鄴芳熙兩手一扶椅柱,站起身,幾步就走到綠萼跟前,揚起右手,狠狠一記耳光甩到綠萼臉上,綠萼粉嫩娟秀的臉立刻泛起深紅。
鄴芳熙上齒咬住下唇,揚起的右手沒有落下,她伸出食指,像一把利劍直直的衝著綠萼,“你這個賤婢,平時小事上就喜歡自作主張,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竟慣壞了你,你竟然毒害姐姐,萬一姐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隨著姐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