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公,造百族立於大地。有鳥兒翱翔九天,魚能暢遊江河湖海,走獸立於山林平原,有蟻能築巢,蟬能飲露,花草樹木以大地為母,甚於蚍蜉尚能有一日可活……唯人族不平,雖有嘴能言,有腿能走,有手可造器械,有腦可生智慧,可東海有魚似島,山林有獸凶猛,天外有飛鳥,遮天蔽日常以人族為肉食。在這天地間,好似沒有人族的生存之地。上古有大能者,恨天地不公,人族弱小,開辟取百族精血骨肉強大自身之法,堪堪讓人族立於天地之間。天地之大,不知幾何。有好事者亦把天地能所及之處劃分為九州,亦有殤、瀚、寧、中、瀾、宛、越、雲、雷。九州之地各有不同,然雖百族林立,人族亦有足跡。殤州主極寒,目力所及漫天風雪。天地白茫茫一片,若非天藍地白,當以為盡頭便是天地粘合在一起。殤州雖苦寒,也不乏****草木艱難生活在其中。草木還好說,雖然大地都是一個顏色。可是,這些生長在極北之地的草木,卻是長青,艱難的透過未被遮蓋的部位,為這大地增添一抹綠色,雖然這綠色,大多數的時間都是被皚皚白雪所覆蓋的。生活在這片雪原的,可不僅僅隻是草木而已。多數的猛獸一樣生活在這片土地。而且,大多都是通體雪白,當不知道,是為了給這個天地增色,還是靠著白皚皚的大地為自己增加一層保護。這些猛獸,陰險狡詐。陰謀詭計,時時刻刻在這片雪原上演。“快,快!族長快不行了!趕緊送回部族。請族老探看!”眼前這片安靜的平原上,突突的響起一道喝聲。聲音焦急!細查這聲音來源,卻是幾團移動的‘白雪’所發!再細看,原來並非白雪,而是幾十個穿著雪白色獸皮的精壯漢子!一個個挺拔昂首,威武不屈。然而,這幾十個漢子,此刻卻顯得非常的焦急。一個個的疾馳奔走,當前一個,背上還背著一人。所過之處,地上一片殷紅,卻是被背著的漢子,身披的獸皮之下,鮮血湍湍。一行人,疾奔至一山腳之下,若不是此山背麵積雪甚少,且有樹木勉強點綴,當以為乃是一巨大雪堆,難想為山。“可是打獵的回來了?”“快!快!快把石頭搬開,族長受傷了!快!”山腳裏麵傳來詢問,領頭的背著受傷之人的漢子,連忙焦急的回答道。“什麼?!族長受傷了?快,趕緊把石頭搬開。”伴隨著話語,此處山腳傳出隆隆之聲,豁然張開了一個透著火光的洞口。隨之從裏麵湧出一群人來,除了首先邁步出來的兩條大漢,餘下張眼望去,莫不是穿著雪白色獸皮的老幼婦孺。“快去請族老!”背著人的漢子,急切的往洞口鑽去。眼前的老弱婦孺趕忙讓出了一條道路,同時議論聲在耳邊嗡嗡響起。“族長怎麼會受傷!?”“族長受傷了,這可怎麼辦啊!?”“這,這可如何是好。”“地上好多血,族長爺爺這是怎麼了?”不懂事的孩子,看到地上的鮮血,也止不住驚呼。隨之,一大群人伴隨這漢子的後麵,蜂湧至山洞裏麵。山洞外白皚皚一片,洞內卻別有洞天。之間進入山洞沒走幾步,便有一堆篝火燃燒,篝火上麵,還有一圓洞,雖不大,卻能通風透氣。在往裏走,空間愈大,這樣的篝火不止一堆。而且,竟有一間間的石屋出現,雖然無門。但這些石屋,角落鋪滿柴草,點上一堆篝火。不難為溫暖之處。此時,最深處的一個最大的石屋。裏麵擠滿的人,全是當先從外麵跟著領頭的漢子一起回來的人,就算是石屋外麵,也擠滿了進不去石屋的老幼婦孺。“唉,心已碎。身難活啊!人,已經沒氣了……”此時,受傷的漢子躺在地上的幹草上,已是進氣多出氣少,麵前站著一個杵著拐杖顫顫巍巍,一頭雪白頭步入膏肓的老人,唉聲歎氣的對著其他人說道。“想我這老兒,活那麼久又能怎樣。看著年輕族人一個個的失去生命。卻不能有何做為!唉!”老人說著,流下幾滴渾濁的眼淚。族裏又將失去了一個鮮活的生命,而且還是現在的族長。還是他,眼睜睜的看著長大的。石屋內外,一片低沉寧靜。“都怪我!要不是那一爪開的太快,讓我失神。族長怎麼會欺身救我,我寧可那一抓拍在我身上,讓我去死,也不想讓族長這樣啊……嗚嗚。”說著,背著人一路直奔而回的漢子,止不住的嗚嗚留下眼淚,哭著一拳拳砸在石壁上。“砰砰!”聲響起,大漢的手無事,倒是石壁被愣是砸出一個窩坑。石屋內外堅強的漢子,緊緊的咬住了嘴唇。至於那些老幼,早有嚎哭之聲,尤有一婦人哭聲最甚!卻是那躺在地上的漢子的女人。“族母……”倆幼兒含淚攙住嚎哭的女人。場麵一度悲戚。眾多人之中,卻有一人例外。這男子不算健壯,看個頭身材,甚至可以說是男孩。別人都在哭泣,或是悲憤。唯有他,靜靜的跪在地上男子的身邊,唯有那目光伸出透露出悲傷。深吸一口氣,少年張口道:“族老莫哀,各位族叔莫悲!阿母莫哭泣。我阿父成為族長,就時刻準備著這一天,他知道這是他身為族長的責任。而且,這偌大冰原,我之一族生活何其艱難。初生之兒難活,各位族叔打獵,更是時刻麵臨危險。我阿父雖然是族長,可是更是我之族人。哪怕不為救扶翼阿叔,豈敢言無任何意外?除我阿父,族老不記上任族長不是同樣喪命獸口?對我阿父來說,這就是歸宿!”“是啊,這就是歸宿,不僅僅是你父親的歸宿。還是我們所有族人的歸宿!”老人顫顫巍巍的抹了把眼淚,喃喃自語。少年一席話,雖然石屋內外依然籠罩著一層悲戚,可是哭聲卻是漸熄。大家都知道,這就是歸宿。逃脫不了的,因為沒人知道。明天打獵,又能安全回來幾個。“當務之急,我阿父身亡。身為人子,我當請他入土為安。但是今日因為阿父的意外,造成族裏毫無一點獵物收獲。而且,族裏存糧也已經不多了,還請族老,安排一位新的族長出來!明日,帶領我們大家。繼續狩獵,好讓我族延續!”少年說著,抱起已經毫無氣息的男子,向外走去。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道路,許多人抹著眼淚望著他走出山洞!走向洞口一處滿是土包,和坑窯的平地。相比其他地方,這裏的雪是最少的。隻有薄薄的一層,能明顯看出,是人長期清理的原因。這坑,也是事先就挖好的。至於那些土包,可想而知,下麵都是一個個長眠著。“阿父你是幸運的。看看你身後這些土包,雖然不少,可是這是我們多少代族人的埋葬之地,相比埋在這裏的族人們。那些直接葬身獸口,死在外麵的族人更多!他們,甚至都沒有機會回到我們的部族。”少年說著,背著那些站在洞口遠遠看著的族人們,把自己的父親,放在了最前麵的一個土坑之內。放好屍體,少年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隨即兩手用力,咬著牙,連帶著土和雪,推進了坑裏。眼見著蓋住屍體,填滿土坑。做完這,攥著團頭,忍著淚水,走回山洞!“秦釗,我們已經選好了族長了!”年老的族老,對著回到山洞走回石屋的少年說道。“族老,隻要是你指定的族長。我想大家都會認服的!可是我扶翼阿叔?”少年收起悲傷,對著老人說道。“不是你扶翼阿叔,也不止老兒我指定的。是大家一致讚同推舉的!”“那是誰?”叫做秦釗的少年,疑惑的向著老人問道。他想不出來,族裏除了他剛過世的父親,就屬扶翼能力最為優秀。也是最強的。他的父親過失了,族長的位置,應該是輪到叫做扶翼的漢子的!“也不是我!秦釗,大家推舉的是你!”“我?!怎麼會是我?阿叔,莫不是你們弄錯了吧。按照實力,你才是最強的,最有資格當做族長的。之前我沒隨阿父打過幾次獵。那有能力帶領族人?”秦釗驚愕的說起話語。“是你扶翼阿叔推薦的你,然後大家一致同意的!”年老長著望著秦釗說道。“沒錯……”周圍的漢子們一致符合。“不行,不行!扶翼阿叔,你可不能因為我阿父為了救你喪命,心生愧疚,就讓我來當這族長,這樣可對不起我們的族人。做為族長,就應該是最有能力的。這樣才不至於讓族人們挨餓受凍!”秦釗連忙搖著頭說道!“沒錯,你雖然沒打過幾次獵。可是大家都知道,有你在的打獵,大家不僅配合的好,而且還能更好更輕鬆的找到獵物,獵殺獵物。降低危險!而且,做為族人,你是我們族裏公認的最聰明的。若不是你,我們還在外麵的雪地裏挖洞,想不到造出這麼溫暖的石洞石屋。要不是你想到用介草穿合獸皮,我們身上的獸皮,到現在也隻能綁在身上。更別說讓篝火不熄,石舀煮肉了!族長需要最有能力的人擔當沒錯,可是更需要聰明的人擔當,這樣,才能讓我們族昌盛溫飽起來!”扶翼漢子說話鏗鏘有力。贏的一堆附和!“沒錯!”“秦,你是我們部族就聰明的,族長該由你當!”“秦,莫要推辭了!”“這……”秦不知道該張嘴說些什麼。“秦釗!當好族長,你父親,是你的榜樣!我希望你能帶領族人走向昌盛!圓你阿父的夢想。”“阿母!我會的!”咬了咬牙,想起剛剛被自己親手埋進土裏的父親,秦釗狠狠的說道。“好了,好了!既然秦釗已經是族長了,那麼就安排食物發放給族人們吧。希望有秦釗的明天打獵,會有一個很好的收成!”族老說著,卷曲著身子,靠向了石室的一角。雖然他已經很老了,可是這麼大的年紀,更是族裏的寶貝!“那就麻煩扶翼阿叔,帶領其他人去取食物吧。還有些生肉,一並煮熟吧!”秦釗對著扶翼說道。“是,族長!”扶翼迎合到。邁步走出族老的石屋,一道道充滿希望的聲音響起。“族長!”“族長……”“明天!我將帶隊狩獵!”咬了咬牙,望著眼前這些充滿希望的眼神。秦的聲音裏,充滿了決然!………………“天黑之前,我們一定滿載獵物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