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唐萍說了一半,正聽得起勁,她卻突然停了下來,不由地驚詫道:“怎麼,難道張萌露後來出了什麼事麼?”
唐萍愣了一下,朝我猛地搖頭:“不,沒有,此後,就再沒有了。”
“那你為何……”我指著桌上的古箏說道,“把這東西弄來?”
唐萍說:“也許,事情並不是這樣的。”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又聽她繼續說道:“我和徐佑恒一直在一起,直到他畢業,那時,他就打算跟我求婚。我其實挺開心的,說不出為什麼,總覺得他是個好人,可是後來,我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算起徐佑恒畢業的時候,唐萍才大二,那時求婚似乎太早了些,忙安慰道:“你不該怪自己,本來那時年齡就不大,小女孩子遇到這種事,難免都會慌張的。”
“不,不是,”唐萍怔怔看向我,“我是打算一畢業就跟他在一起,真的,他一直都對我很好。所以他帶我去他家的時候,我也欣然接受了。可是曉曉,你也許無法想到,這把古箏,就是他母親的遺物,他母親死的時候,人就趴在古箏上麵,睜大了雙眼,滿眼都是血痕。而他姐姐,就是在用琴弦割腕自殺的那個女孩,他的前女友就是被琴弦割斷了小腿的人,曹雨琳,在跟著我的啟蒙老師之前,是徐佑恒母親的學生,那時候,她還隻有幾歲大。
你看,所有在十號琴房出事的女孩,都跟他有關係。那個時候,我唯一想到的事就是,如果我真的與他在一起,也許會牽連到張萌露,我不想身邊的朋友受到傷害。”
我微微一怔,簡直不敢相信她說的話,哪有這麼巧的事?
“那你就跟他分手了?有說原因嗎?”
唐萍點頭:“有的,所以,後來有一次,他回到母校,特意推薦我去演出,並且讓老師提供十號琴房的古箏,當時我就很害怕,不知道他想怎樣。直到演出結束,我看見他母親和曹雨琳的魂魄,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有鬼的。”
我一愣:“演出之後?你……”
唐萍將長發從頸後抹到了肩前,指著後頸的微淺細紋說道:“看到這條疤痕了嗎?就是那時留下的,我做了很多次激光手術也修複到現在這樣子,我媽跟我說,我晚上一個人在房裏剪斷了古箏琴弦,繞在了脖子上……其實不是這樣的,是他母親抓住了我的手,她說我傷害了徐佑恒,要我死……”
“等一下,徐佑恒提出讓你用這把古箏的時候,難道你就沒有質問她嗎?”
唐萍臉上驚恐的表情猶在,她緩慢地點著頭:“有的,可是他說,本來打算結束這一切的,可是,是我逼迫了他。那個時候,我就料定了自己會出事,但沒想過會那樣……”
“為什麼不拒絕?”
唐萍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之前聽張萌露談過,覺得那古箏音色極好,後來徐佑恒也給我談過一首曲子,我覺得蠻好聽的,就混混沌沌地接受了。上台演出的時候,也是彈得他介紹給老師的那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