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激烈之後,複又淺淺細吻,我的神智在打算伸手解開他衣襟徹底品味一番前,掙紮著壓過了激情。
實在有些事情,還遠遠沒到火候。
不甘再三狠狠親著他的額頭麵頰,我一邊嚐試從他的環扣中脫身。
嶽雲此時已經醉意發作得徹底睡了過去,可卻由不得我擺布,反倒又一把抓住了我的後背衣衫。
我隻好伸手,隔著衣衫,在嶽雲的腰上,使力撓了幾下。
他立即有了反應,鬆手伸臂胡亂揮舞了幾把,口裏也嘟嘟囔囔----“官家作甚”。
我嚇得僵住,屏息等了好些時候,見嶽雲轉過臉,酡紅未減,又漸漸睡沉平複,才小心翼翼成功拿開他的手,緊緊握著,捧到唇邊略親了一口,再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額頭鬢邊。
此時是黃昏,餘光透過紗帳照入,嶽雲睡顏更添了一層薄薄的柔和,再一細細端詳,他分明嘴角蘊笑,美夢舒適。
可是,可是----我摸了摸自己有些腫脹的嘴唇,再看看嶽雲,紅腫也如出一轍。而紅色錦袍的衣領掩飾下,脖頸鎖骨處,更藏了幾塊激烈吮吸時的紫紅痕跡。
我揉揉額角,忐忑叫苦,這回讓他以為“做夢”實在是行不通,過不了關啊!我再摸摸嶽雲的發髻,低低道,“雲兒,待你醒了,可千萬別發怒----好吧,朕知道你肯定發怒,隻千萬別發怒後決然而去就行。”
或許是我的手指在嶽雲臉龐上停留得太久,又或許是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這樣愛憐地撫摩過他,嶽雲在熟睡中,竟又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含含糊糊貼住了臉。
自他呼吸,由他唇際流露的灼熱,自指尖蔓延,化作酥麻,誘得我心神飄蕩,萬般不舍,絞盡腦汁地想要如何把握,終於,隱約有了一個主意。
盤算一番,更想到平日幾次所見,嶽雲沉睡中的行為----我試探著先輕輕用指腹撫他的麵頰,逗得嶽雲側身翻了過來。我再屏息悄悄半躺下,作了個抽手而去,並拿走被子的動作----果然,他眉頭不悅地皺了皺,拉扯之下,我順勢就將自己一臂送了過去,由得嶽雲,與被子一道,極稱手地牢牢抱住了。
好,好得很。我更是仔細了要讓嶽雲睡得極其舒適。
趙構的衣袖間,香袋內散發出淡淡甜香,逗得嶽雲昏睡中也滿足地抿了抿唇。
我再微動,他抱得更緊。
我伸出另一支胳膊,輕抬嶽雲的頭,他就勢枕了。
最後在一步步“誘導”下,他緊緊貼著我呼呼大睡,我輕輕環人在懷,拍著他的背,不時低頭親吻一下嶽雲的烏發額頭----更有幾分得意地看著他也將胳膊橫搭在我身上。
就這姿勢了。
這一夜,我半點睡意都無,基本一直在胸中打起腹稿,對應他清醒後的事。如此溫熱的身體在側,又貼切親密地知曉嶽雲睡得極香,我緊張之外,更橫生了幾分企盼刺激。
夜很靜,我甚至聽不到值夜內監,貼身蔡公公等人的半點腳步舉動聲,隻偶爾聽聞窗下遊魚戲水波,微風吹得湖邊竹葉沙沙響。
我想我的眼睛在暗夜裏一定熠熠狡黠。漸漸,已經能數著帳頂上繡著的祥雲朵朵,那漂亮白鶴的羽翼輪廓,也在晨曦中越發清晰,更能捕捉到,遠方鍾鼓樓上傳來的時辰聲響----那一刻就快來臨了。
嶽雲在我懷裏略輾轉,我瞅著他眼皮微動了動,最終卻又滑沉,似是想要繼續迷瞪大睡----我把心一橫,俯頭在他耳邊出聲道,“雲兒?雲兒?你該醒一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