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成?”李鸞喊出他的名字,意外地看到他突然站了起來,並且迅速地靠過來,瞬間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麼距離。
“你做什麼?”李鸞的聲音有些發顫,自己才說服自己接受別人會對自己態度不好,不會這麼極端,這個陳成會對自己付諸武力吧?說到底自己之前才剛見了陳成一麵就消失無蹤,他的確應該恨自己。
“你終於回來了!”長著一張娃娃臉的陳成有些激動地說道,因為激動,他的臉色有些發紅,在李鸞看來,這個人似乎有些不正常。
“你在等我嗎?”李鸞問道。
“當然,我是分來你這邊的。”陳成說的理所當然,“而且,你不回來,你的那些圖我也看不太懂,上麵交代的差事辦不了,我都被發了好幾個月俸祿了。”
李鸞見到陳成苦惱地皺著整張臉,突然覺得此人有些意思,別人避自己還來不及,這個人竟然盼著自己回來?
“你沒聽過關於我的什麼傳言?”李鸞試探道。
陳成有些不耐煩地說,“什麼傳言?”
“就是我,恩,去了南朝,也許不回來了。”李鸞仔細地措辭,盡量不提到背叛的字眼。
陳成卻不以為然,大大方方地說出,“你是說別人說你叛逃?”
李鸞捂住陳成的嘴,看了下,好在四下無人,“你要害死我呀!這件事能喊出來嗎?”
陳成眯著眼睛看著李鸞,滿不在乎,“這事全北朝人都知道,你還怕傳出去?”
李鸞有些著急地說,“我有聖旨,聖上已經證明了我的清白。”
陳成點點頭,“我相信你沒有背叛。”
“當然沒有,聖上都為我作證。”
“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就算沒有那個聖旨,我也相信你,不會背叛北朝。”
李鸞有些意外,這個人怎麼如此肯定?
“我想任何一個人隻要看到你的那些東西,都不會擔心你是個會背叛的人,那些信了這些傳言的人,才是被蒙蔽了雙眼的傻瓜。”
陳成淡淡地吐出這句話,隨後揉著自己被撞疼的額頭,自己率先進了屋子,對著還在外麵發冷的李鸞,說道,“我盡力保持了這屋子的原樣,你看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
李鸞這才反應過來,踏步進來,正當門的桌子上有自己畫了一半的圖紙,位置有些變動,但是基本上是自己走之前的樣子,估計是之後有人來這裏搜查過,往裏走,是一個書架,上麵多是關於材料和鑄鐵之術的書,還有自己過去四五年的心血,李鸞一眼一眼看過去,一時覺得眼熱。
自己的東西,都在這裏,等著自己回來,還有一個人,守護著自己的這些心血。
“你這麼做,不怕有人報複嗎?”李鸞問在旁邊默默站著的陳成,自己被誣陷,名聲盡毀,如果說之前跟著自己的那些人有些心思的,自然會跟著眾人的口,說自己的不是,不落井下石已經是萬幸。這個人,與自己不過是一麵之緣,卻如此幫自己,李鸞說不感動是假的。
陳成倒沒什麼,坦坦蕩蕩地說“我隻是相信,一個能夠有著如此奇思妙想的人,不會因為某些私利,放棄自己所有的心血。你不回來,隻是未到時候,現在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
李鸞驚訝此人的大膽,僅憑猜測,就如此信任自己,換句話說,此人直覺敏銳,也許以後會有大作為。
“我現在官複原職,但顯然會有人詆毀,你現在跟著我,自然要承受著,如此,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陳成擲地有聲答曰,“願跟隨!”
李鸞滿意地點頭,對這個自己幾乎錯過的人感覺十分地滿意。
“不知道大人什麼時候完成那副武器?”陳成指著桌子上散亂的圖紙,眼中帶著十足地熱情。
“你對它感興趣?”李鸞驚訝,這個人莫非如此跟著自己不隻是衷心,更是因為想要掌握這門技藝?
陳成點頭稱是,“這半年來,我研究了許多你的圖紙,有的能看懂一些,有的就看不透,比如這個未完成的,是投擲器吧?如何保證在作戰時它能夠把石塊準確投擲到敵軍陣營?”
看著陳成有模有樣地指出自己的疑問,李鸞有一種後繼有人的感覺。
“你想學師?”
“是!”
“那就好好學吧!”李鸞坐定,這屋子想必時常打掃,因此桌凳上並無灰塵,“坐過來,我來回答你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