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李鸞猶豫不定的表情,司馬修文放緩了聲音說道,“他們隻不過見你體質特殊,想要把你帶回去而已,莫忘了,你的兩個族人都是被他們殺死,你回去,成王也保護不了你,就好像這次一樣。”
“真的是他讓我走的嗎?把我拜托給你?”李鸞對這個自己沒有印象的人有了些好感,她自知自己體質特殊,所以如果有人知道了,不會這麼輕易放走自己,那人卻為了自己的安全,讓司馬修文將自己帶離險境,如果自己真的遇到那樣的人,誠如阿毛所說,也許會對此人有所好感也不奇怪。
“我說了半真半假,那個阿毛知道的事情並不多,隻不過仗著你在林洐麵前受些重用,我跟林洐之間並不是他所知道那般,林洐也並不是單純之輩,隻是,其中種種,在實現之前,並不能為外人所知。”言罷,司馬修文看向外麵的黑夜,思緒又一次回到那夜。
那時,自己在林彥那裏見到了林鸞,隻是那時候看的還不真切,隻是那之後林彥便對自己不再坦誠相待,更是數次無視自己的求和,他才知道林鸞打的是離間的主意,這對她並無好處,大概是為了林洐才做的。自己多少有些泄氣,那段時間一直深居簡出,等到接到消息,南帝下了尋人令,還畫了林鸞的畫像,這才知道林鸞從林彥那裏逃了出來,而且還跟太子扯上了關係。不知太子從何處得知林鸞便是不死人,因此那段時日,司馬修文感覺到整個定安城都是一種肅殺的氛圍,但是他並不擔心,因為有一個人不會讓她被輕易找到,在那個人傳消息過來之前,自己卻是這麼想的。
“這是什麼意思?”司馬修文記得自己到了成王府第一句就是責問,林洐竟然寫信讓自己帶林鸞回北朝,如果不是認得傳話的人林洐身邊的人,他始終不敢相信,林洐會願意放開手。林洐沒有多加解釋,隻是說現在情況特殊,他現在恐怕沒有餘力護林鸞的周全,所以離開才是最好的辦法。等司馬修文問及以後怎麼辦時,林洐隻說了一句,待他坐上那位置,會以南北兩朝百年交好換林鸞歸來。
自己就這麼帶著昏迷的林鸞出了定安城,隨行的還有林洐臨走前推給自己的一個人,說著是護衛,實際上就是監視,司馬修文並無所謂,其實隻要林鸞變回李鸞,屆時不管是誰,都不能隨意控製它的想法,到那時,自己才是贏麵最大的那個,多一個人又何妨?
之後李鸞恢複記憶,忘掉南朝的一切人和事倒是司馬修文沒有料到的,他隻是賭了一把,賭李鸞會在自己和林洐之間會選擇自己,沒想到,林洐剛開始就被出局。
現在那個一直陪著林鸞的阿毛竟然冒險來了北朝,自己去南朝是使者,他來卻可以視作細作,就算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南朝,也無人問津,這就是現實,南北朝之間交好隻是幻想,多年來的征戰,多少條性命都在對方身上,就算君主想要求和,民心又該何處?
“隻是水中之月罷了!”司馬修文最後說道,李鸞聽不懂這沒有前言的話,司馬修文也不解釋,他隻是想,等過一段時日,自然會見分曉。
李鸞不願氣氛弄僵,兩人接下來扯了些朝中趣事,一時興致上來,司馬修文提議喝一些酒,以前兩人就沒少對酒望月,此時雖然沒有月亮,但是氣氛正好,李鸞也沒有異議。喚了人,拿了兩壺酒,兩個人相視一笑,仰頭喝下濃烈的酒,將所有事情暫時拋下,此時他們是平凡的普通人。
喝到最後,兩人都有了些醉意,司馬修文還好些,他的酒量比李鸞好的不是一星半點,他還微醺的時候,李鸞已經趴到了桌子底下。
“還是老樣子,”司馬修文笑,走過去拉她起來的時候,卻發現前一刻還笑著的人,此時坐在地上,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這是哭什麼?”
李鸞像是聽不到一般,沒有什麼反應,隻是眼淚沒有停,大有變多的趨勢。
“不許你哭,”司馬修文賭氣般把李鸞的眼淚拭去,並且帶著命令的語氣,說道,“我不許你為了他哭。”
李鸞哭了一會兒,大概是哭累了,就著這個姿勢,靠著司馬修文睡過去,等司馬修文抱起她放到床上的時候,聽到模模糊糊地兩個字,大概是一個人的名字。
司馬修文搖搖頭,歎道自己也是醉了,李鸞怎麼可能還對林洐有感情?她都忘了。
看著李鸞熟睡的臉,司馬修文靠過去,在自己前幾日咬了一口的地方,細細親吻了一番。
“如果那時候,我這麼蓋章,你是不是就不會想著他?”
無言看了一會兒,司馬修文歎了口氣,吹了蠟燭關上門離開了,雨還是淅淅瀝瀝地下著,就仿如此時司馬修文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