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大揮手喝退了手下,仰起頭麵前從高高腫起的眼睛裏漏出一絲目光,瞪著溫家的幾個老頭:“這事不算完!”
大爺爺手腳利索,一會功夫,殷紅得有些刺目的毒血順著中空的竹針緩緩流出,駱老二長舒了一口氣,活動了活動手腳跳起來站到兄長跟前,瞪著眼喝罵:“溫家的,再打一場!”
溫大老爺笑嗬嗬的搖搖頭:“拉倒吧,再打你們也是輸。他是我們的孫子。”說著指了指有些手足無措的溫樂陽,繼續說:“他已經開口示意,我們都停下身形,就你們兩個老東西不依不饒動手傷人,駱二你中毒不冤,駱大你挨打更活該!”
駱老大現在隻能從眼皮縫裏看東西,下巴揚得和地麵都快平行了,隻有這樣他才能看見溫樂陽的臉“爺爺是我?那叫開口示意嗎?你個小子是溫家的?也被和尚抓來了?”
溫樂陽搖搖頭,也顧不上說別的,直接問四位爺爺:“您們這是……”
溫大老爺幹脆無比,暫時壓下了自己的疑問直接回答:“我們一到峨眉山,就被一群妖僧截住,開始還應付得了,到了後來又來了法術更邪門的和尚,最後還是被抓來了這裏,小子啊,咱們溫不草,這次是跌了大跟頭了!不過沒想到,沒過兩天姓駱的也來了。他們比咱們還倒黴,咱們隨身的東西、劇毒,和尚都沒動,他們駱家的屍煞卻全都讓禿驢們給報銷了!”
駱家的兩位魁首同時哼了一聲。
溫大老爺哈哈笑著繼續說:“這裏被那群和尚施了法術,在院子裏行動如常,可是隻要一靠近圍牆,人就會被彈回來,從輕功到挖洞,幾個月裏我們想盡了辦法,也跑不出去,老四一生氣,就在院子裏布下了月瘴,咱們出不去,和尚們也甭想進來!”
溫樂陽隨便找了一處院牆快步走過去,果然,一靠近圍牆,立刻回有一股柔的力量揮蕩而起,穩穩的擋住了他的腳步,他先前傾身子,試了試力道,隨後開始大步後退,緩緩蓄力。
駱老大用下巴指著溫大爺爺的腦門失聲笑道:“你們溫家的後生都這麼自信?”他的話還沒說完,猛地一震暴戾的勁風從他身邊揚起,溫樂陽已經發力疾馳,閃電般衝到了院牆之下,向一頭怒龍般借著沉重身體蕩起的慣性,狠狠的把自己砸向了堅硬的石牆!
沒有一絲聲音,駱老大隻覺得自己腳下的地麵,猛地被巨力拉動,奮力的擴張開,旋即迅速的收縮,眼前就已經失去了溫樂陽的身影,院牆上出現了一個大字人形,這小子在撞牆時候的姿勢被深刻記錄了下來。
所有人都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從溫樂陽撞毀的院牆周圍開始簌簌的掉落齏粉,原本無論如何也無法逾越的禁製,現在就像被弄酸腐蝕的塑料,缺口正在悄無聲息的擴大,一直從一個人形漸漸擴大足夠兩輛公共汽車並排出入的缺口。
溫樂陽在接觸牆麵的刹那,全身每一個關節都在顫動,用錯拳把渾身上下所有的毒力盡力揮灑,電光火石之間就蝕穿了斑駁的古牆,穿透而出,萇狸正站在外麵,笑吟吟的望著他。
無論是法寶、法術還是禁製,都是施法之人以神附力,借勢而成,除了煉毒之外,拓斜師祖留下的錯拳最大的妙處就在於能夠以毒力摧毀那一絲驅法的元神,元神一破,什麼法術都變成空氣。
溫樂陽警惕的望著四周,低聲問萇狸:“有沒有驚動和尚?”
萇狸輕輕一笑,整個夜空都為之一亮,輕輕飄起幾絲無端的嫵媚,有點讓人摸不清頭腦的回答:“和尚?不是和尚。”
一個下巴鬼鬼祟祟的從缺口裏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