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鴛鴦(2 / 3)

三味老道有些苦惱的搖搖頭:“你們畫城的手段,神鬼莫測,再鬥一萬年我也猜不透,鴛鴦蠱是什麼?”

樂羊甜繼續裂嘴笑著:“鴛鴦同命,誰讓我受傷,誰就中了我的鴛鴦蠱。”

三味老道饒有興趣的挑起眉頭:“然後呢?”

“中蠱之後,我再受什麼樣的傷,同樣的外力也會加之在你身上!”說著,樂羊甜伸出右手,在自己的左臂上狠狠一撕,硬生生的扯下了一塊連皮的血肉,立刻血入泉湧!

同時三味老道的右臂上的袖子也啪的一聲破碎了,五道撓痕詭異的出現在他的胳膊上,不過眨眼間就痊愈了,沒留下一絲傷痕。

施展鴛鴦蠱的人受傷,中蠱的人也會受到同樣的傷害,不過三味老道的皮肉比著樂羊甜結實多了,樂羊甜那邊鮮血淋漓,三味老道不過泛起幾道抓痕,而且瞬間痊愈。

三味老道的表情更納悶了:“就這樣?”

樂羊甜費力的點點頭,不知何時開始,他的嘴裏已經一口一口湧出鮮血,沾滿了他的下頜、衣襟和地麵。

漫天鬼哭狼嚎與陰風厲嘯在此刻遽然一斂而空,突如其來的安靜,卻比萬馬奔騰的嘶吼更加催人心魄!

無邊無際的陰兵大軍蕩然無存,漫天巫蠱神通也同時消失。蟒山大火,在最後的猙獰之後,終於熄滅了。

三味老道似乎有些痛苦的皺起了眉頭:“我傷你之後,才會中蠱?”

樂羊甜費力的喘息了幾口,才勉強著繼續開口:“你讓我受傷之後,才會中蠱,以後才會和我同命同傷。即便你剛才殺了我,你要照樣會中蠱。”

三味老道突然笑了:“難道你剛才說什麼還有餘力,殺盡陰兵之後再來殺我,是成心誘我來傷你?”

樂羊甜的表情猙獰痛苦,每一個字都在鮮血的浸透裏,沾染了巫者的戾氣:“你直接出手,或者借你請來的陰兵,又或者用其他的飛劍法術來傷我,都是一樣的。隻要在這幅天地裏,無論是誰、用什麼手段傷我,傷我之後都會被種下鴛鴦蠱,我不過希望你能出來,看看你的表情能讓我死的痛快!”

三味老道居然很理解的點點頭,然後輕輕歎了口氣,才繼續問道:“我還是不明白,這個鴛鴦蠱,對我有用嗎?”

鴛鴦蠱,隻有在樂羊甜被三味傷到後才開始發動,也就是說樂羊甜胸口那一下是白挨的。

而且這個巫蠱,隻是把傷人的外力傳遞,不是同傷,更不是同死。如果樂羊甜挨上一刀子,同樣三味老道也會挨上一刀子,但是一樣的刀子一樣的力量,能把體質隻是普通人的樂羊甜捅個透明窟窿出來,放在三味老道身上,最多也就把衣服劃個小口。

三味的身體如果是一塊鋼錠的話,樂羊甜最多隻能算是個雞蛋,一塊石頭能把雞蛋砸的粉碎,但是根本傷不到鋼錠一絲一毫。

三味老道得不到樂羊甜的回答,笑聲裏略略帶出了幾分不踏實:“你是想讓我以後保著你,等你死後再護著你的屍體?嘿,麻煩!”隻要樂羊甜不受傷,三味老道就不會被同樣的力道傷害。

樂羊甜一直在笑,即便臉上的肌肉因為痛苦而抽搐,即便嘴裏的鮮血始終不停的湧出,眉宇間那絲輕鬆的笑意始終穩穩的凝聚,仿佛即便天塌地陷,也抵不住此刻他的開心,看著老道眼神深處的狐疑,樂羊甜笑得仿佛更開心了,居然不再理會老道,而是突然放鬆了下來,任由自己的身體重重的仰天跌倒,目光直透天際,過了半晌,才伸出手指了指天空。

三味老道一愣,也跟著樂羊甜一起抬頭看天,在遲疑了片刻之後,倏然臉色變得比紙還蒼白!原本整潔無比的蒼穹弧頂,不知何時已經爬滿了無數密密麻麻、或粗或細的紅色裂璺,仿佛一張猙獰的大網,死死的籠罩在眾人的頭頂!

黑猩猩樂羊甜依舊躺在地上,淡淡的笑著問:“你保著住嗎?你分身被殺,已經身受重傷,又借請陰兵,早就是強弩之末了吧?你又知道不知道,這片巫蠱被外力被破,巫者會被什麼樣的力量反噬?嗬嗬,即便你不出手,最後我也會紮進陰兵裏。我已經必死無疑,總要拉上你的。”

同樣是鋼錠和雞蛋,但是即將打碎雞蛋的不是石頭,而是一顆從天而降足以毀天滅地的流星!

三味老道突然厲聲大罵:“放你媽的屁!要不是老三死了,我又怎會身受重傷,我不受傷,巫蠱反噬又算個屁!”

這下即便是痛苦中的溫樂陽也有些奇怪,被手槍打死在畫城的那個三味分身,是老三嗎?那老大、老二是誰,還有沒有老四老五?溫樂陽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還在溫家村裏的風雨彩虹。

樂羊甜根本沒理會三味的怒罵,語氣沒有太多的變化,生死大事在他的說來,就好像在討論剛剛吃掉的桔子是否甘甜:“天地為外力所害,轉眼崩塌,連你的陰兵都無法撼動的天地,居然要塌了,你信嗎?”

三味老道原本剛正不阿的麵容在扭曲中突突突的顫抖,回頭對著樂羊甜大吼:“有屁快放!”他還保留著一線希望,所以強忍著不出手直接把樂羊甜挫骨揚灰,希望能夠知道這片巫蠱天地被毀掉的原因,看看還能不能彌補。

樂羊甜側過了頭,不再看著天空,而是望向了不遠處那柄昂然聳立的巨劍‘流金火鈴’:“就是這把劍,我的天地根本乘不下那把劍,你要能擊碎它,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三味老道身子一閃出現在巨劍跟前,雙手平平的按在流金火鈴寬厚的劍身上,猛地吐氣大吼,轟然一聲悶響,一團刺眼的光華乍起,片刻後強光消斂,巨劍猶自巋然不動,三味老道的雙掌卻塗滿了鮮血,白嫩的皮膚被自己蕩起的巨力震得寸寸短碎!

三味老道已經變得歇斯底裏,在聲聲如雷的悶喝裏,不停的向著流金火鈴狠擊。就像一隻發瘋的蚍蜉,想要搖撼那一棵不知生長了幾千幾萬年的神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