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登頂(1 / 3)

溫樂陽有些奇怪的問:“大師,這怪物的毒性,不至於這麼重吧?”這些蝌蚪的水毒雖然純烈,但是量太少,單以毒素而論,對讓炯大師這樣的修為難以造成什麼傷害,可是他以真元化解毒性,可也花了不少功夫,而且喇嘛現在神情委頓,眼神也不像原來那麼炯炯有神了。

讓炯苦笑著哼了一聲:“水毒還在其次,我的真元大都去對付你那蟲兒和竹針裏的藥粉了!”說著亮出身板給溫樂陽看,上麵密密麻麻全是我服了紮的小洞。

我服了追蝌蚪極度亢奮,是扛著一身鋼刺般的硬毛追的,喇嘛又怕阻了蟲子速度,不敢運功抵擋……

讓炯穿好衣服站起來,先對著溫樂陽笑著點頭:“救命之恩,喇嘛不言謝。”說著,頓了片刻:“這些竹針......能拔了吧?”

溫樂陽哎呦一聲,連聲道歉趕忙把竹針都收了回來,喇嘛那顆胖圓的腦袋都被紮成花瓜了。

喇嘛總算撿回了一條老命,而且受得傷也不算太重,就是有些脫力,完全能堅持的住,伸出手指指著自己的身體:“那個蝌蚪樣的怪物不是鬼怪,肯定是活的,不過…多有特異之處!”

密宗修士本來就有內視清明一說,怪蝌蚪進入讓炯的身體,反而到讓他把這種東西看了個一清二楚,半透明的蝌蚪一俟沾染液體,就能夠施展類似於水遁法術,所以才衝上他的腦子,卻沒有把腦核攪成稀爛,這種‘水遁’的本事是怪物天生的本錢,根本不是法術的修煉。

“而且,這個東西能控製人的,靠著它的尾巴!”讓炯喇嘛聲音低沉,心有餘悸。

怪物在他頭顱裏的時候,殘存的尾巴幾次想要在抖動中裹住他的腦子,但是因為大半截尾巴都被溫樂陽扯斷了所以沒能成功,既便如此大喇嘛也感覺到心旌搖動,身體幾乎快要不停使喚了,如果我服了再晚來一會,喇嘛恐怕也堅持不住。

“不僅如此!”讓炯喇嘛一樁一樁說著蟲子的可怕之處:“這種東西是至行的水身,真水無形,所以咱們的靈識無法察覺!這一隊昆侖弟子不知為什麼會在這裏,在遇到怪蟲之後,飛劍法寶盡數被它們的水行寒毒汙濁無效,人也被怪蟲控製住了。”

破土這時候也明白了,點點頭冷笑著說:“人要是被這種蟲子控製了,也會染上蟲子的天生行屬,能夠遁水,所以在冰裏移動無礙,同時也是至水之身,咱家的靈識查不到他!”

溫樂陽歎了口氣,這些已經遇難的昆侖道士之中有一個他頗為眼熟,無論在九頂山五福聚首還是城隍廟大戰旱魃,此人都跟在劉正身邊,顯然是昆侖道裏的重要人物,帶了弟子來到這裏,不知道辦什麼事情,結果卻都死在了這裏。

小沙即便在駭然中,也沒辦法把自己的眼睛再瞪得哪怕稍微大一點,說了一句毫無意義的感歎詞:“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讓炯眯了眯眼睛,幾乎有些僵硬的搖搖頭:“不知道!至水之身能逃脫靈覺的勘察,以前也不過是個說法,這種五行極致的身體,幾乎就從未出現過。”

溫樂陽突然想起了錐子,難怪她每次出現的都那麼突兀,自己的靈識根本察覺不到。他現在有點一相情願,以錐子的神通功力,就算不用水行之身,想要瞞過他的靈識也不是什麼難事。

顧小軍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還記得那個白袍少年不?他也會遁冰、會躲出你們的靈識,該不會也被蟲子控製了吧?”

讓炯大師一愣,笑著搖頭:“那個少年留下花家的標記,說話做事機敏靈活,蟲子可沒那麼聰明。”

幾個人又在冰裂底部搜索了一邊,再也沒有其他的可疑,把幾位昆侖弟子掩埋後,再度啟程上路,向著喇嘛那位苦修朋友的洞府趕去。

因為在冰裂裏耽擱了半晌,等他們趕到地方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上的月色如水,靜靜的灑在覆蓋著薄雪的冰蓋上,映起的卻不是安詳沁涼,而是層層妖冶!

遠處一座斜凜的角峰,就像一柄紮出山體的彎刀,搖搖指著天際,毫不掩飾的淬厲出桀驁與孤狂,讓炯大師指著遠角峰笑道:“我那朋友就在峰下的洞子裏,他這個人是苦修,估計連個火堆也不會給咱們點,你們幾個娃娃可別想著能有啥好招待!”說完,對著遠處長聲喊道:“老友吉鬆,讓炯來了!”

讓炯聲音中正平和,沒有一絲一毫的霸氣,卻在凜冽的山風中穩穩遞送了出去,每一個字都仿佛銅澆鐵鑄般的結實。

非非趴在溫樂陽背上本來已經昏昏欲睡,被讓炯的聲音驚醒,在愣了一下之後低聲笑道:“十三?大師的朋友叫十三?這裏有什麼典故?”說著,又給溫樂陽解釋:“在藏語裏,吉鬆是個數字,十三的意思。”

讓炯即將見到老友,心情舒暢歡愉,哈哈笑著回答非非的話:“有個屁典故,他在家裏排行十三,所以就叫十三了!這個人的脾氣很有些…有些…古怪!”喇嘛的神情也變得有些哭笑不得,繼續囑咐著:“他要是胡亂動手,你們也不用太客氣,不過別傷著他。”

讓炯喇嘛正說著,從角峰的方向猛地傳來一聲冷冰冰的低呼,算是回應了喇嘛的喊聲。一個人影在山風中左搖右擺,仿佛隨時都會被吹跑,但是速度卻極快的迎上了眾人,沒過片刻功夫就已經到了大夥眼前。讓炯大笑著告訴同伴:“這就是吉鬆,格拉丹東的苦修之士。”

吉鬆的個子極高,比著快一米八的溫樂陽要足足高上一頭,偏偏人又極瘦,讓炯見到老友心情舒暢,繼續對溫樂陽笑道:“他自幼苦修,從小吃不好喝不著,長成了一副竹竿身板!”

吉鬆和那個非洲首領圖塔吞忒的身材極像,都是又瘦又高,但是圖塔吞忒的瘦讓人覺得可憐,吉鬆的瘦卻讓人覺得可怕!

全身的皮膚都緊緊的扒在骨頭上,額頭幹癟雙頰塌陷,臉上幾乎是剩下一雙極大的眼睛,在轉動間流露出一絲狠烈的顏色,吉鬆常年與冰雪罡風為伴,整個人身上都氤氳著冰淩般的淬厲。

吉鬆見到老友,神色裏不僅看不出有什麼歡喜之意,反而還帶著幾分不耐煩,皺著眉頭問喇嘛:“你怎麼來了?”

“來找你自然有事!”讓炯喇嘛說著,一把拉起瘦竹竿似的吉鬆:“別站在野地裏喝風,先去你那裏再說!”

不料吉鬆卻像根釘子似的站在地上不動,抖手想甩開了喇嘛:“我有事要出門,你先去我那裏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