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暗中訪查(3 / 3)

“這些數據是從什麼渠道裏搞到的,是否屬實,我最擔心的是,那神秘男子故意偽造出這些資料來,為的隻是擾亂警方思路。”顧陽熙說。

“神秘男子到底跟大緣齋有什麼仇怨,要偽造這些誣陷周寅生,況且周寅生這個人已經死了。”老刑警回答。

“如果這些資料和數據是偽造的,那麼拿著花瓶去大緣齋換錢花的事件又如何解釋?所以,我覺得這些數據很可能都是真實的,那麼神秘男子的目的不僅僅是大緣齋和周寅生,他更想告訴我們的是……”顧陽熙故意拉長了聲音。

“是什麼?”寧晨和老刑警不約而同地問。

“大緣齋隻是表麵,周寅生也不外乎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那個神秘男子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引導警方把幕後黑手找出來,你們懂嗎?”見二人都沒有什麼異議,顧陽熙便又跳到了另一個問題上,“希望下午調訪的同事可以把錢世長早年的資料整理出來交給我,或許到了那時,事情就可以明了了。”

下午,會議室裏,顧陽熙終於等來了錢世長的資料,負責調訪的文職警員在顧陽熙的示意下一五一十地說道:

“錢世長,原來的名字是錢大金,1966年生人,本市戶口。在其20多歲時曾與一個朋友注冊過一家醫藥公司。這件事情當年鬧得挺大的,這個公司號稱引進了長白山赤靈芝的獨家育苗,養殖之後可以賣給藥廠或者銷售到國外掙大錢,一時間忽悠了無知民眾參與。開始的時候,人們將信將疑,隻有一小部分人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養殖了這種靈芝。那家生物醫藥公司果然按約回購,於是這批養殖戶都賺到了不少錢。嚐到甜頭之後當然會擴大養殖規模,同時帶動起了周圍的鄰居紛紛效仿。當累計購買育苗的金額達到可觀數額時,那家生物醫藥公司卻在一夜之間破產了,並且從此不知其蹤。當時錢世長還不是如今的‘錢市長’,他叫錢大金,那個時候這人就很狡猾,注冊公司都是以朋友的名義進行的,然後他自己又另外注冊了一家信息公司,在通過醫藥公司騙取民眾資金的時候,他又通過一些合法手段,使醫藥公司背負了信息公司的大量債務。就這樣,破產之後,醫藥公司以償還債務的方式把資金全都轉到了錢大金的信息公司名下。這樣一周轉之後,從法律上就無法抓住錢大金的尾巴了。”

“那個合夥開醫藥公司的朋友呢?也一塊兒跑了嗎?”寧晨問。

“最倒黴的就是那個男人了,”連彙報的警員也歎口氣,好似為那個笨蛋朋友鳴不平,“他名義上是醫藥公司的法人,其實對裏麵的玄機一點兒都不了解,又出錢又出力,忙乎了好幾年,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錢大金轉移資金攜款消失,根本就沒和他打招呼,他完全成了可悲而又一無所有的替罪羊,麵對各個方麵的壓力,結果,那個人被迫在家裏燒炭自殺了。”

“那個男人真可憐,”寧晨一臉惆悵,忽而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燒炭自殺,就是90年代曾經在香港很流行的那種自殺方式嗎?”

“是的,那男人將自己鎖在臥室裏燃燒木炭,木炭燃燒過程會消耗密室內的氧氣,碳和氧便會結合成一氧化碳,一氧化碳能與血液內的血紅蛋白緊密結合,使之失去氣體交換能力,自殺者最終因一氧化碳中毒缺氧致死。”

“當年這起案件屬於經偵大隊管,所以我並沒有過多參與,”顧陽熙挺直身體,類似總結般發言道,“但我倒是協助過經偵大隊的人審問過錢大金,當時我跟他都是三十出頭的年紀,我比他也大不了幾歲,當時就覺得錢大金是一個很難纏的角色,沒想到十多年過去了,這個騙子搖身一變創立了頂天集團……”

“表麵看起來衣冠楚楚,骨子裏其實是唯利是圖的小人。”寧晨用鄙夷的口吻給錢世長下了定義,“這種人眼裏隻有錢,什麼感情、道德、倫理,為了錢他全都可以拋棄。”

“總之,對付這種人,我們必須時刻小心,不可小視。”文職警員也附和著說。

“你們說那個人會是誰?”顧陽熙突然這麼一問,使得人們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哪個人?”寧晨問。

“與錢世長合夥開醫藥公司最後燒炭死了的那個男人,”顧陽熙的思維有些跳躍,於是不得不進一步解釋說,“那個人的資料你們查到了嗎?”

“有。”文職警員點點頭,“但不是很多。”

“好,你現在就說一說。”顧陽熙握緊雙手看向他。

“那個男人比錢大金大幾歲,在他自殺之前,家庭還出了一件事情,要說這個男人真夠慘的,不但被騙,妻子也遇到了意外……”

“你的意思是說,他妻子也被這件事情牽連了進去?”寧晨皺著眉問。

“那倒不是,他妻子應該是出了車禍,當然,要說與被騙的事情毫無關係也不可能。我猜想,男人的妻子一定是心力交瘁四處借錢的時候不小心才會意外送命,兩件事情不能說沒有關係。之後,那個可憐的男人經受不住打擊,所以就在家中燒炭自殺了。”

“能確定出他妻子出車禍的具體日期嗎?”顧陽熙的雙手握得更緊了,額頭不知何時已經布滿冷汗。

“顧隊?您還好吧?”寧晨關心地問。

“我……我沒事,”顧陽熙抬手擦了擦滲出的汗珠,呼出一口氣,故作輕鬆地說,“你現在就去把資料調出來,包括那男人的姓名、家庭成員、死亡時間,總之,越詳細越好,我想這些不難辦到的。”

“不難是不難,可有這個必要嗎?”文職警員話音剛落,他就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顧隊的意思是要用這個人刺激錢世長,這是心理戰啊!”

顧陽熙不置可否地歎口氣,站起身拍了拍警員的肩膀,“我不知道怎麼才能把那種感覺說清楚,也許是多年辦案子的經驗,也許是刑警這一行的特殊感覺,不知為什麼,我這心裏就是覺得這個自殺的男人將會是整個案件的突破口,所以我希望你們都能重視!”

“好的,您放心。”寧晨與警員一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