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這天,兩人在一處客棧下榻。法逍略帶茫然的望著窗外的雪,白茫茫的鋪滿天地。他的眸子閃過奇異的光,隨即略帶傷感的勾了勾嘴角。
“逍哥,酒熱好了。”
自從離開法家,每到天氣不好的時候,法逍總會略略沉默。冬至一邊斟酒,一邊心裏想著隻怕是少爺惦念著大夫人。他眼裏偶爾流露的溫情,就像是朝陽的光芒。
法逍捏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一杯又一杯。隻有一壺酒,很快一飲而盡。冬至無奈的搖了搖酒壺,沒了。她偶爾的俏皮讓往日少言寡語的她多了一抹生動。
隻有一壺酒,卻醉了。
法逍低低的笑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嗎?
冬至略帶些無奈的扶著法逍,嘴角卻微微勾起。
少爺,還能待在你身邊,真是太好了。
已經兩年多了,法逍再也沒有回到法家。每次回憶兩年前,冬至總覺得那時候是在雲端霧裏的感覺。怎麼也不能相信啊,少爺就那樣選擇了自己。找過老爺,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回到了自己屋裏。他走的時候,屬於法家的都沒帶走,衣服都是借的。
少爺隻問道:“跟我走嗎?”
然後,都記不太清了。似乎恍惚之下,自己就握住了少爺的衣角,隻是輕輕喊了聲‘少爺’。
法逍的眸子微微閃爍,嘴角勾起,那麼溫暖的笑容,全然不像以往隻是用沉默掩蓋自己的情感。
“不是少爺,應該叫我逍哥。”
“少爺。”
略帶無奈的笑了笑,法逍握住了冬至的手。那就走吧,永遠離開這裏。
之後,就是在江湖上闖蕩,以及躲避來自各大勢力的探究。不再安穩,永遠隻是奔波,自己全然成了拖累。
然而,少爺卻總是微笑道:“如果沒有了冬至你,我可就有很多麻煩啦……”
自己該如何慶幸?
然而,最吃驚的還是那一天的時候吧?
那一年,法逍帶著冬至去找十二的震遠鏢局分局。原因無他,或許是看看蓮若燃,也或許是他閑著無事。
碰上他們正好有任務,法逍便一起去了。關於押鏢的是何物,冬至不清楚。然而,十二卻很明白這趟鏢若是出了錯,那後果太大。
這趟鏢押的是西域的一枚令牌。
十二早就謹慎的將令牌放在重重的機關盒裏,。但是快走的時候,某一天法逍卻看到珊珊和蓮若燃在一起,看著那個機關盒子。法逍心裏突然有了警覺。隻是,當時的法逍怎麼也想象不到到底會是什麼樣的聯係。他沒有告訴十二,但是一直暗中盯著珊珊。
說實話,對於法逍的到來,蓮若燃和十二態度很不一致。兩人因為已經是夫妻,可能這些小別扭也就不像原來那樣不為大家所明了。現在,蓮若燃早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冰山臉,情緒也不隱藏起來。法逍感歎之餘,還是有些黯然,連若然果然還是隻能跟十二在一起最好吧?
他並不知道的事情,這件引起蓮若燃和十二之間矛盾的事就是他。
蓮若燃也好,法逍也好,他們都已經忘記了許多事情。可是,偏偏十二這個人除了蓮若燃和法逍之間關於夜魅的那件事情不知道之外,其餘的都知道。
十二是不可能回到法家的,但是法逍已經跟法家脫離啊。
蓮若燃之所以從京城來到這裏,特意跟十二一起建立起了這個分局,很大的原因就是希望十二不要再陷進去。如今,一切圓滿結束,她本意是十二再也不要理法家的任何人,哪怕是法逍。一切關於法家的事情都有她負責處理。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認法逍跟十二之間的關係的特殊性。
更何況,現在法逍可不是之前總是受掣肘的那個暗影了。他本身性格就接近猞猁,是極擅長從微小的事情上發現端倪的。如今,再讓他繼續呆著,難保不會發現十二的真實身份。就算蓮若燃也已經不記得自己封閉了法逍的記憶,可是也下意識的不會認同這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