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麵色溫和的聽著他們的討論,隱約有試探的意思。如煙進來後,先跟夫子和爹問好,李晟見如煙不頑皮,也就滿意的點點頭。
李晟念及身份,給書生介紹了如煙道:“這是小女,小字如煙。”
那書生見如煙尚且年幼,就這般麗質,思索之餘,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是又記不大清。也就忙回道:“在下秦少卿。”
“見過秦公子。”如煙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怎麼稱呼他了,也就隨口謅上公子的稱呼。
那個書生和孟夫子兩人討論著,李晟卻隻是微笑著聽著,偶爾插上一句。看得出來,那個書生很得先生的喜歡。隻是,李晟究竟怎麼看的,如煙沒看出來。
等到夫子滿意的和那個秦少卿結束了討論,秦少卿恭敬的告辭了,轉身之後,脊梁挺直,微微泛白的衣衫很是幹淨。
如煙知道夫子肯定要問爹對這個書生的看法,自己呆在這裏,夫子肯定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自己淘氣這麼久,夫子一直都是嚴師的樣子,現在若是在學生麵前問,難免麵子上過不去。
如煙就急忙道:“爹,我想出去成嗎?”
說著,如煙看向夫子,隱約有求情的意思,夫子以為如煙今天不想再念書了,念及想問的話,也就點點頭。
李晟見夫子點頭,也就笑道:“你這個丫頭,老是這般不用功。也罷,今天就算了,明天不要逃課。”
“知道了。”如煙的樣子像極了不想上課,如願以償後笑的開心的小女孩。
李晟向孟夫子道:“都是我太嬌慣這個孩子了。夫子莫見笑。”
“哪裏。”夫子沉吟一下,問道,“不知丞相覺得少卿怎麼樣?”
李晟見孟夫子這般關心自己的學生,微微歎息,隻是卻不表露:“果然才氣逼人,先生得此愛徒,可喜可賀。”
“這個學生也是很努力,不然以我之力,也教不到這個地步。畢竟個人的感悟也很重要。”
夫子聽的這話,高興不已,自己的學生自己不知道嗎?秦少卿本來資質就很好,而且肯用功。左丞這般肯定秦少卿也是長了自己的麵子。隻是,李晟的意思卻不僅僅是夫子所覺得的。李晟見夫子很高興,也就沒再說什麼。
才氣確實逼人,可是做官的要求又豈是才氣便行?孟夫子才高八鬥,被尊為這個當代大儒。可是選擇了仕途之後,也是過了不久,最終隱居世間,隻教學生,再也不涉及政事。見到秦少卿這般高才,孟夫子起了惜才之心也可以理解。
隻是這個秦少卿在李晟看來卻是個狷介之人,倒是更適合跟著孟夫子一起做學問。若是進入仕途,恐怕最後也是如同孟夫子一樣,政事上失意,更有甚者可能因為處理不好,最後身死,空有滿腹才學,卻成為大家嗟歎的薄命之人。
等到李晟送完孟夫子回來,沉靜的漫步歸來。李晟略帶驚訝的看著眼前如煙也不是跑去玩,卻在樹蔭下等著自己。晃悠悠的碎發下,水靈靈的大眼睛帶著些許好奇。李晟微微一愣,聽見如煙好奇的問自己對秦少卿有什麼看法。
原來如煙竟是知道,李晟覺得有些好笑。
“你覺得那個書生怎麼樣?”
李晟反而問起如煙來了,難得一向溫和示人的左丞略帶好笑的問別人看法,如煙先是有點不知所措。
“我覺得那個書生雖然非常有才氣,但是不適合進入仕途。”如煙決定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李晟滿意的點點頭,如煙還隨便的坐在石塊上,李晟看了一眼石頭,似乎不是很燙,他也坐了下來。
“如煙,爹給你講個故事。”
如煙急忙點頭,這樣的好機會可不是這麼容易碰到的。
“以前有一個官員氣衝衝的回到自己的府邸,他的師爺問他怎麼了。那位大人怒氣衝衝的說:‘今日,真是讓人氣憤。’原來,他被一個進入官場不久的新官給觸犯了。那個書生平時經常對一些他不屑的行為出言抨擊。
不巧,今天這個官員就因此丟了顏麵。師爺笑道:‘這還不好辦?大人放心,此人我定為大人除去。’
過了三年,師爺問大人那個書生怎麼樣了。大人答道:‘近來不順利,平日裏偶爾可見他的消沉。這時候,還不能開始嗎?’
師爺見大人十分著急的樣子,笑道:‘不急,大人,最後一定會除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