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後來我才發現，似乎皇上也動了心。”
此言一出，大夫人驚訝至極。李晟的臉色並不好看，但還是接著講了下去。
“滿倉之戰，皇上率領赤血軍，我亦跟隨其後。卓雲護著先皇來了，卻告知楚幽已死。皇上神色莫測，呆呆的看著卓雲，而後，似乎突然驚醒，紅著眼睛，帶領部下，反撲過去。那一天，皇上自己一人就殺了不止五十人。滿倉之戰結束後，戰場上死人摞著死人，血到處都是，連泥土都成了赤紅色。”
李晟突然話題一轉，道：“不過，我想楚幽的死隻怕沒有那麼簡單。他可能心思紊亂，卻到底也是被戰場訓練出來的將軍……”
大夫人顫聲道：“你說是先皇，忌憚楚幽和卓雲，借此機會？”
“當時卓雲和楚幽已經略有嫌隙，卻依舊是兄弟。先皇此舉，一來可以除掉一直以來的心腹大患，二來可以借此警告卓雲，順帶著還可以削弱軍權，再次將軍心把握在自家人手中。皇上當年之後，可是又招領了不少好手。當然，先皇也是。”
李晟的眸子中突然似乎有烈焰灼燒，說話的口氣亦是冷了不少：“卓雲心中雖然不清楚，可也不是不知道。後來，先皇對他先捧後壓，卓雲心裏明白得很。建國不到兩年，他就自己辭官了。後來，我曾經見過他，卓雲當時不過四十五歲，頭發已經花白了大半。”
最後一句，分明帶著黯然。過了會，李晟才說道：“先皇刻意將楚幽的功績抹去，不過兩三年的時間，就沒有多少人記得楚幽了。隻有皇上記掛當初的情分，和那女子的風采，每到楚幽當年死的那天，都會私自祭拜。後宮裏，我雖不知道詳情，可是席昭儀這些時候升的也真是快。想來，皇上從她身上看到了過去的影子。多少年了，我還隱約記得，皇上曾經描摹下那女子的畫像，卻從未給任何人看。至少，他的臣子，哪怕位極人臣，哪怕深的信賴，也從未見過那畫……”
大夫人方才隻說了華歌問道楚幽的事情，卻沒說被私自召見的事情。聽到這話，如同天雷在耳，一時間竟然回不過神來。李晟見狀，也不多言，隻是略略歎息。
“老爺，這事你都和我說了，會不會有什麼妨礙？”
“你是何人？這話還要我多說，平日裏都胡思亂想什麼呢？”
李晟的話略帶埋怨，大夫人的美眸異常明亮，望著李晟但笑不語。李晟一時間有些尷尬，雖然自己嘴上還能說得，可是平日裏向來做不出什麼安慰的事情。大夫人看著李晟，笑得更燦爛了。
知曉李晟為人，大夫人便自己捏了捏他的手，笑道：“我的夫君，你的心我自然知道了。”
李晟大窘，往常的鎮定全化作烏有。大夫人忍俊不禁，這話雖然肉麻，可也不是說不出來。李晟微紅了臉，便拉了大夫人，直奔臥室。兩人溫柔繾綣一夜不提。
天色大亮，後花園中，長公主早早的來了找筠英。等長公主在皇宮裏待了一天，皇上下朝了。彼時，皇上心情正有點差，加上前些日子就聽說而來太子的一係列動作，真是讓他肺都快氣炸了。這兒子怎麼雖然當初那麼聰明，現在越過越糊塗了。他怎麼不想想他是嫡長子，隻要他表現的過得去，自己絕對會讓他安安穩穩的登上皇位。看到長公主，皇上的臉色也隻是微微好轉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