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本來氣悶,見到霍毓,便想著將將把胸中的煩悶講出來。可是,眼看著霍毓這些日子為自己孕吐的事情,就忙的天昏地暗。這麼細看霍毓,連原本清俊的臉龐都多了一絲憔悴,眼底也有了淡淡的青痕。
“毓哥哥……”如煙訥訥的,就是不說了。
身邊的丫鬟見狀,都下去了。
“煙兒,是不是又想吃什麼?”霍毓自己卻不曾察覺他從知道如煙懷了孩子以來,也便溫柔了許多。之前少年傲氣便也罷了,剛新婚那會的心情也全改做了滿滿的嗬護之意。
如煙心中酸澀,覺得自己果然還是被人寵過頭了。周圍的人都這麼勞累了,自己還這麼無病呻吟,整天要這要那,竟是比三四歲最鬧人的孩子還麻煩。這麼一想,如煙就忍不住汗顏……
“毓哥哥,我這好多了。你就別操這麼多心了,我見你白天黑夜都要忙著出征的事情,到我這裏還要哄我。”如煙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是低不可聞。
霍毓一怔,旋即欣慰的將如煙抱在懷裏,道:“煙兒,你說什麼傻話。我便是你的夫君。你懷了咱們的孩子,你有這麼小,你讓我怎麼放得下心來。”
如煙忍住就要低落的淚水,喃喃道:“毓哥哥,你還有幾天就要走了。是吧?”
他沒有說話。
“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如煙含淚笑道,“毓哥哥,上次我不是偷聽了嗎?你若走了,我便一個人留在這裏了……”
霍毓聽著覺得不像,連忙哄著如煙道:“你說什麼傻話?我哪裏就是一去不回了。不過兩三個月,我便回了。”
說完這話,霍毓恐怕自己也不信,因此解釋道:“初次成陣,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總之,等到我走之後,自然是有人來照顧你的。”
如煙突然想起一人,說道:“姚姐姐不也是剛有了千金嗎?善雲他還去不去?”
“自然是要去的。隻是,我們都熟悉,自然也就好辦些。煙兒,你且寬心,等到兩三個月後,我必然要回來看一看你。”
隻說了“看一看”,如煙卻也破涕為笑,道:“毓哥哥,走之前,再帶我去靜安寺一趟吧?我想去給孩子祈福。”
霍毓雖然覺得不妥,唯恐出了意外,可是想了想如煙從知道懷孕後,就一直沒出去過。況且,等到日後,她肚子漸漸大了,自然也動不了。再加上,自己也快走了,總還是想著能滿足一下如煙。
遲疑了片刻,霍毓還是道:“自然可以。我這就找人安排。”
霍毓向來是想到什麼立刻做好的性子,這便就先去問問霍剛和霍夫人了。如煙又借機讓墨玉拿來了她做了一大半的鞋麵,極有耐心的一點一點將那些花紋完善。她有句話沒有說出口,卻全都密密的織在了這一針一線中。
毓哥哥,我還要為你祈求平安……
等到霍毓終究準備的差不多了,如煙也終究將那拖了許久的鞋給做好了。霍毓剛一回來,就見如煙懨懨的躺著,也沒吃東西,便皺了眉頭。
如煙見到霍毓,眸子驀然一亮,笑眯眯的將那雙鞋取了出來。霍毓本來也高興,但是又心疼如煙,等穿上了鞋,覺得意外的合腳,心裏就滿是熨帖。若不是娶了媳婦,那能有這麼美的事情!
“煙兒,可累壞了?”
如煙搖頭,道:“若真是天天呆坐著,才真是難熬。毓哥哥,我素來也不是那麼沒分寸吧?女工,讀書,還有晨跑什麼的,畢竟還是不能丟的。我知道夫人的意思,可是光坐著,也沒什麼好處!”
霍毓心裏正軟,就道:“這件事情我也給娘說說。等我走了,再沒人帶著你出去逛,可不是要悶著了。”
如煙甜甜一笑,道:“毓哥哥,果然還是你好!”
霍毓明知道這小丫頭這是想著出去玩,嘴裏甜,可是心裏也很是受用。
第二天,霍毓果然帶了如煙,去了靜安寺。一路上,如煙安靜的坐在馬車裏,時不時的挑起簾子,看看外麵的景色。霍毓因為想照顧如煙,所以也在馬車上坐著,看如煙眉梢上帶著喜色,他頓時覺得自己做的太對了。
“煙兒,這外麵紅葉倒是好看。還要不要下去走走?”霍毓問道。
如煙聽到這話,淺笑道:“毓哥哥,這要是下車了。咱們可是什麼時候才能回去?我可不想半夜住宿在寺廟。”
霍毓撚起酸梅,如煙適時的一口吃了下去。
“煙兒,這白玉……”
走之前,如煙纏著霍毓讓他戴上了那塊白玉蝴蝶。之前,霍毓一直沒有戴上,隻是換上了如煙又給了霍毓的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