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陸宇風帶著那條裙子打算去跟夏沐雨表白。
可是夏沐雨倔強到就像一個吃不到糖果不會罷休的小孩,她總有很多令陸宇風不解的理由。明明就喜歡,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
人就是這樣,失去了才會追悔莫及。
那個時候看著陸宇風離去的背影,夏沐雨就覺得像是要失去他了一樣。
大三那年下著雪的情人節,陸宇風發誓如果等不到夏沐雨,他死也不會離開廣播鐵塔。
他以為他死也不會離開。
雪一層層地落在頭發上,陸宇風的心和他的指尖一樣涼到透骨。
陸宇風以為自己會心如死灰,所以在他離開廣播鐵塔的時候,連頭都沒有回過一次。如果當時他能回頭,一定可以在人群中看見夏沐雨追上來的急切的麵龐。
也不會導致兩人後來分別整整一年沒有聯係。
同夏沐雨分開後的陸宇風,偶爾會想起她,想起她每次被自己欺負的樣子,想起她每次毫無顧忌地在自己身邊哭泣的樣子。
一想到這裏,他就擔心,擔心夏沐雨過得不好。
陸宇風隨著劇組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人。而每一個看見的人,都像極了夏沐雨的樣子。
直到四月份的時候,陸宇風終於打開了他的微信,他才看見夏沐雨從去年情人節到現在的三百多條消息。
她每天晚上都會跟他說聲晚安,可能有些時候心情不好,就會說很多的話。
陸宇風遠在異鄉第一次握著手機哭了起來,他說:“夏沐雨,你就傻吧,好好地傻吧……”
“所以,你都不曾回我一條信息?”聽完陸宇風講述這些事情之後,夏沐雨把重點放在了微信消息上。
陸宇風“嘖”了一聲,說:“我給你講是想讓你被故事感動,不是追究我回沒回你微信的這件事情,你們女人怎麼這麼……挑刺啊?”
“你到底埋不埋啊?”夏沐雨蹲在地上,坑已經挖好了。
陸宇風手裏捧著一個大大的玻璃瓶,仰著頭說:“不想埋了。”
“好了好了,我不挑刺了,我很感動,你看眼淚都出來了。”夏沐雨牽著陸宇風的手來回晃悠。
陸宇風心滿意足地蹲下身來,看了看夏沐雨懷裏的玻璃瓶,說:“我想看看你寫的什麼。”
“咱們說好了不可以看對方的信。”夏沐雨拒絕道。
陸宇風不依不饒:“我們可以互相看,我寫的就是我跟你講的這些,那你寫的呢?”
夏沐雨將玻璃瓶放進坑裏,說:“我是寫給許澤安的。”
“那不行。”陸宇風抓住夏沐雨的手腕,說:“你現在的男人名字叫陸宇風,不叫許澤安。”
“那又怎麼樣?”夏沐雨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陸宇風一把搶過夏沐雨埋下的玻璃瓶,不顧夏沐雨的喊聲,抱著它跑開,把裏麵的信紙拆了開來。
“陸宇風!”夏沐雨高喊了一聲,站在了陸宇風身後不遠處。
陸宇風已經攤開了那張信紙,上麵隻有一行簡單的話——
“許澤安,謝謝你對我的坦誠,讓我遇見了更好的人。”
那是畢業後第三年的初夏,陽光透過樹葉的罅隙稀稀落落地投影在了信紙上,陸宇風的眼睛裏閃著好看的流光。
夏沐雨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風一吹,輕輕地拂起了她的裙擺。
陸宇風將信紙疊回在玻璃瓶裏,回頭,微笑著說:“夏夏,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