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走後,我心情一下子大好起來。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先是皇後,接著是李莫愁,接下來,是不是該我去“拜訪”別人了?
院子裏死於李莫愁手中的侍衛早在皇後走後,便被另一批人清理,替代。看來我這裏的一舉一動都瞞不了幕後的人,是皇後口中所說的蒙哥和忽必烈兄弟麼?既然明知皇後殺人,卻不出來製止,何必在一開始擺出拒絕行皇後入內的姿態?
疑慮越來越多,索性不想了,決定夜探皇宮。
手腳上的玄鐵鏈子沉甸甸的,令我施展輕功時礙手礙腳,很是不便,卻苦於手邊沒有神兵利器,奈何它不得。心中狠狠嫉妒:這個蒙古皇宮,寶物可真多。
一路躲過無數巡邏的蒙古兵,花了很長時間七繞八繞到了一所富麗堂皇的大屋子前,門口侍衛明顯比別處多上許多,模糊昏黃的燭光從把屋子裏三個身影投射在窗紙上。
心中一喜,悄無聲息掠上屋頂,撥開一片瓦,向下看去。
中間主座上,慵懶斜靠在虎皮鋪就的豪華墊子上的,正是皇後!皇後對麵的左邊客座上,一個淡金長袍的青年,麵容俊秀,神態稍顯怯懦,迎向皇後似笑非笑的目光,竟然麵孔微紅,不敢直視。另一個緋袍青年看見他這幅模樣,神色很是無奈。
我鬱悶!三個人嘰裏咕嚕說的竟是蒙古話,我一個字都聽不懂。想去抓一個蒙古兵來替我翻譯,又怕一時走開會錯過好戲。
眼看著皇後很激動地嘰裏咕嚕一番,那個淡金袍子的青年弱弱地回了幾個字,而緋袍青年連連搖頭,又是嘰裏咕嚕了一長串,皇後神色明顯鬆動,問了幾句話,緋袍青年一一作答,皇後麵上漸漸浮出喜色,終於點頭了。緋袍青年明顯鬆了一大口氣,而那個淡金長袍的青年偷覷皇後,見皇後高興,更是喜形於色,令緋袍青年微不可查地歎了一聲。
我仔細打量這個緋袍青年,容貌很普通,卻氣勢不凡,談笑間,風采斐然,連皇後都不敢直視他的鋒芒。越看越熟悉,卻死活想不起來哪裏見過。
皇後端起了茶杯,兩個青年連忙站起施禮,然後告退,我趕緊尾隨而去。
兩人一路走來,邊走邊談,緋袍青年語氣明顯很嚴厲,聽來幾乎像是怒斥!而淡金長袍青年一言不發,最後逼不過,悶悶應了一聲,那緋袍青年才作罷。
我跟在他們身後,研究他們言行舉止,猜測他們的真正身份難道就是蒙哥和忽必烈兩兄弟?也是,目前的蒙古,大汗已死,皇後攝政,而能和皇後平起平坐的,也隻能是他們。看他們的一番談話,似乎就某件事達成了共識,是什麼事呢?需要半夜三更如此隱秘地進行?
聯想皇後今天對我的探視,以及和門口侍衛的阻攔,心中一凜:莫非,令他們達成共識的是對我的處決?皇後先前和我說要把我燒死在我娘麵前,看她神態不像虛言恐嚇,那麼,蒙哥和忽必烈必是阻止了,而他們肯定不會作對己毫無好處的事,那麼,他們是答應皇後什麼條件才令皇後有所退讓?
隱隱有答案呼之欲出了,我揉揉額角,卻見兩人走到一間房子前,一人從屋中迎出來,合掌施禮道:“參見兩位王子!不知道兩位王子深夜造訪,所為何事?”,此人卻是操一口不太標準的漢語。原來這裏是金輪法王的住處。
緋袍青年連忙還禮:“大師不必多禮,我二人確是有事相托!”也換成了漢語。
金輪沒有多問,隻道:“那就快請進來吧!”。
有戲!我心中大喜。又如法炮製縱氣上了屋頂,隻是,沒敢揭開瓦片,這金輪不比皇後宮中的侍衛,此刻,我又帶著鏈子,本來行動就不便,若被他發現行藏,安危倒不是問題,可是就再也查不到什麼了。
凝神,傾聽屋中動靜,隻見那緋袍青年的聲音:“探子回報,襄陽守將呂文煥已請動桃花島郭靖夫婦,不日即可抵達襄陽,那郭靖手中本有武穆遺書,又武功蓋世,呂文煥若得他相助,我蒙古國揮師南下之計劃可能就要大受阻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