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特地帶著字據去找了秦卿。
許久未見,李姝覺得秦卿似乎憔悴了不少,雖然衣著一如之前的低調華貴,但是眼睛裏透露出的疲憊是騙不了人的。
“秦老板,你之前不是問我酒坊後續的事宜嘛,我覺得以我的能力無法保證這樣的事情不再發生,因此我決定將酒坊出讓給有能力的人來做,當然我會提供技術,保證出品的酒和之前一個品質,若你有需要,也可以和新老板合作。”
李姝將字據和五十兩銀子推至秦卿麵前。
這酒坊原本就是秦卿的,在自己手裏被燒了,是該賠償他的損失。
秦卿修長的右手指節輕叩著桌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片刻之後他將目光移到李姝身上,透過細碎的劉海,能看到她額頭上凹凸不平的傷疤。
感受到秦卿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額頭上,李姝沒有半分的局促,反倒抬起頭對他微微一笑。
“好。”
快速掃了一眼字據,秦卿讓阿四把銀子收下,又將字據推回給李姝。
“我讓阿四送過去的藥膏你沒用嗎?”
那藥膏是宮中禦用的,輕易得不到,他花了不少力氣才搞到那麼一小瓶。
“用了,還未感謝秦老板當初送的藥膏呢,多謝。”
用了,傷疤依舊,那隻能說明那藥膏的藥效並不像某些人吹噓的那般厲害,秦卿在心中冷笑。
阿四寫信告訴他酒坊的事情時,他正在域外處理一件棘手的事情,無法抽身,知道她受傷連夜差人尋了藥膏送過去,不過他後知後覺,一個交情不深的人而已何必那麼上心。
她是韓記酒坊的老板,她若有事,他後麵所有和酒相關的生意都會受影響,這是他當時說服自己的理由。
“以後可有什麼打算?”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仿佛越是絕境越能生出勇氣,所以他敢肯定若不是有了新的打算她絕對不會把酒坊的經營權交出去。
“暫時沒什麼頭緒,慢慢看吧。”
既然秦卿這邊沒什麼問題,那她就可以和花姐說動工了,畢竟將燒毀的酒坊全部重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以後若是有事,可以來秦淮樓找我,若我不在,可以找阿四。”
看到李姝走到門口,秦卿覺得有些心煩意亂,沒有了鹵菜鹹菜生意和酒坊生意的合作,他們之間其實已經沒什麼羈絆了,好像也沒什麼理由再繼續聯係了。
“多謝秦老板。”
她一向如此客氣疏離。
“東家,您怎麼沒告訴她李橋的事情呀,要不是您出手,那李橋才不會那麼輕而易舉被賭坊……”
“夠了,你在教我做事嗎?”
秦卿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阿四以為東家忘記了,想著東家畢竟幫了李姝一個大忙,應該讓她知道的,要提醒一下,結果沒想到卻被東家訓斥了。
李姝盤下來開酒肆的鋪子原本是一家首飾鋪,她記得院子裏還有上一任老板留下來的打磨首飾的工具,還有一些帶不走的工具也一並留了下來,李姝想到那些瑪瑙石,還好當初撿了不少,如今再去看那河,河水高得能沒過腰,想從裏麵撿瑪瑙石簡直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