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花語懶懶地靠在溫暖香甜的熱湯裏,他這樣會享受的人,一直最滿意寒璧閣的溫泉了。
濃重的水汽藹藹漂浮在水麵,水感如綢似玉,溫度始終保持的最好。
薄薄的帳子後麵,琴葬在玉手撫琴,琴聲宛若流水,淙淙在山間流過。
雲花語手指隨著琴聲在水麵打起拍子,激起小小的水花。
琴骨端著一個白玉托盤:一壺雲水釀,一隻晶瑩剔透的紅玉酒杯。輕輕推開門。
沒有開口說話,輕手輕腳地跪在地上,挽起袖子,將壺中的美酒斟入杯中,遞到正在閉目養神的雲花語嘴邊。
雲花語勾唇,沒有睜開眼,也感覺的到琴骨在微微顫栗,笑意延得更深了,一口飲盡杯中之酒。
琴葬的手指在此刻飛速運轉,琴聲也隨之變得急促。
猶如千萬鐵騎大軍踏入,錚錚劍鳴,鐵甲相撞恢弘之勢。
雲花語皺眉,眼睛始終未曾睜開。
琴葬伸手撫平他緊致的眉頭,低低道“殿下,對不起...”丟下手中的托盤,起身跑了出去。
琴葬並沒有停下手,依舊彈完整首曲子。才緩緩起身,就那麼走下池子,走近雲花語。
任蒸汽熏淡臉上的妝,任池水打濕衣服,在水中,一步步走向雲花語。
長長的睫毛粘上水珠,安詳的臉上少了平日的冷傲絕然。這就是她一心一意愛著的人啊,她伸手撫上他的半邊臉頰,“殿下,醒來以後,你就屬於琴葬一個人了...”話未說完,雲花語猛地睜開眼,捉住琴葬的手,滿眼盡是陰狠,“本座早就知道你和琴骨的用心。本座最不屑這種爭風吃醋的女人,你太讓本座失望了。”
“殿下,你...”琴葬驚訝道。
“怎麼,就你們這種小把戲還能瞞過本座?”雲花語施然起身,滿意地看著發呆的琴葬。
“你以為在酒裏下藥,再混合琴音本座便會昏睡過去?你們便可以為所欲為?隻是本座想不出,琴骨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琴骨當然是為了她自己了。隻是殿下,您現在感覺怎麼樣?”琴葬忽然嬌嗔一笑,水斂的眸子看向雲花語。
雲花語隻覺眼前流光溢彩,水韻流暢。
他覺得此時的琴葬如此美麗。他有無數的女人,卻從未動過心。
因為,他的一顆心都在雲風月身上。
隻是,此刻的琴葬讓他為之一顫,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他就那樣,帶著滿麵春風的笑,直直倒下了。
琴葬趕緊過去抱住他,低低抽泣“殿下,琴葬不要你一生一世。琴葬知道,您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您要救風月小姐。可我呢,我也愛了您那麼多年啊。我隻要三天,這三天,會是琴葬一生最美好的時刻...”
她知道殿下最近一直在懷疑她們,可他太過自負,太看輕人,沒有想過她們會將藥下在水中,然後借著酒力和琴聲發揮藥性。
這是她拚上性命的唯一機會,可以和殿下長相廝守。
可是她沒有聽琴骨的,將****下給殿下。
因為如果那樣,殿下就如行屍走肉一般跟在她身邊,那麼要強的人,怎會甘願如此。
她是愛他沒錯,可她就是因為愛,才不願用蠱控製他一輩子。
她隻要三天,和殿下安安靜靜的在一起。她知道,或許三日後,殿下醒來。他也許會殺了她,也許會讓她生不如死。
她寧願用以後的偶爾被他想起,呼來喚去的長久陪伴。換來這刻骨銘心的三日。
風月小姐醒來以後,幻音宮肯定會沒有她們的一絲餘地了。
她愛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會往事成空,真的疲憊了。
琴葬抱著雲花語走出池子,她要用把這個男人的容顏刻在心間,這樣,即使來世不會遇見。在黃泉也會有她的美好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