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不斷搖著劍柄,想以此甩掉花瓣,可那些花瓣就像有了生命一樣,死死纏住劍身。
幻瑤趁機繞開她,打算撒腿就跑。
追月卻也不肯放過她,就在這冰雪未融的山上,兩個女人你追我趕。
一陣琴音漸循漸近,追月突然停住腳步,望著山頂上那個單衣撫琴的女子。
幻瑤覺得琴聲分外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終於她暈倒之前猛然想起,這是昨天晚上她恍惚間聽到的,她還以為是王府的姬妾在半夜奏樂。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幻瑤的嘴角揚起一個自嘲的笑容。
“好你個琴骨,有這招不早點用出來。”追月捂著肚子詛咒著。
而琴骨雙手剛停下,便猛地咳出一口血,打在她潔白的衣襟上,她也不在意,起身跌跌撞撞向著追月所在的方向走去。
追月正蹲在幻瑤身邊,拿著一把未開鞘的小匕首,在她臉上來回比劃,好像第一次殺魚的婦人,不知從哪裏下刀。
“琴骨,你以前去過苗疆那邊,有沒有帶回過什麼毒蟲之類的?”追月也不回頭,依舊在幻瑤臉上比劃著。
“沒有...”琴骨努力壓下要湧出嘴角的鮮血,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比較尋常。
“那我就沒辦法咯......”追月抽出匕首,眼裏露出嗜血的光芒。
一刀,兩刀,三刀......
琴骨站在追月身後,看著她在幻瑤美麗的臉上劃了整整十條血淋淋的道子。
那張她都嫉妒的臉,此刻已經是殘敗不堪,空氣中卻多了種淡淡的清香。
“好了,琴骨這次還是要謝謝你啊,我們把她扔下去吧。”追月雙手夾住幻瑤的胳膊,示意琴骨跟她一起抬著。
琴骨此時已內傷深入五髒六腑,追月還是個孕婦,二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幻瑤抬到崖邊。
“這裏是當年雲風月掉下去的地方了吧。”追月望了崖下一眼,忽忽地冒出這一句。
琴骨皺眉,風月小姐不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麼。她怎麼知道是這裏,不是隻有殿下才知道的麼。
難道,是殿下告訴她的?可是殿下自從風月小姐死了以後就再也沒提過關於她的一切啊。
“應該就是這裏了。”追月看琴骨沒有理她,自己又把問題給回答了。
“哎,真是凍手了...”追月扒下幻瑤的紫色棉衣抱在身上取暖,袖口還有細小的白色絨毛搭配,她就見不得別人跟她穿一樣款式的衣服。
貌似不經意地將匕首丟下,可是那匕首-----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幻瑤肚子上。
越來越多的鮮血自幻瑤體內流出,有寒風自崖底向上吹動。剛才那股香氣愈發濃烈。
“她的血還真是香的呢,怪不得殿下對她那麼好啊......”追月兩手托腮,目不轉睛地盯著幻瑤,像是在欣賞一幅畫。
“不能怪我,怪就怪你比當年的雲風月還要漂亮,還要讓人嫉妒啊。”追月用自己都很難聽清的聲音嘟嚷著,要將幻瑤推下懸崖。
就在這時,一直昏迷的幻瑤卻突然睜開眼睛,死死拽住了追月的袖子。追月拔出匕首,忙不迭地回頭道“琴骨,還不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