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了,我已經適應黑夜了。”昀傾淡淡開口。
他不想,不想讓幻瑤為了他再跟雲花語吵一架,都是無用的。
也許黑夜真是淨化心靈的,他已經想明白了,傀 儡也好,皇帝也罷。如今幻瑤平安回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是,你跟我說啊,別這麼打馬虎。”幻瑤板正他,鄭重道。他還這麼年輕,哪兒能以後都看不見東西啊。
“是惡 疾,沒有辦法治愈的。”聲音平淡如水,早已摻雜太多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情緒。
“雲花語也沒辦法?”幻瑤反問,雖然沒有見過雲花語用過什麼真正的招數,但那些蠱 蟲,困著追月的那種食人水,不是一般人可以培養出來的。
想到追月,心裏又是一沉。她要是夜聽風的話,早就把雲花語治得她說一他不敢說二了。
夜聽風?對,夜聽風。
他是神仙,一定有辦法治好昀傾的。她跟他關係曖 昧得很呐,他又對她好,到時候求求他,一定可以的。
“他,自然有許多事情要忙的。我都已經習慣了,還是別去打擾他了吧。”昀傾怕幻瑤真的去冒險。要知道,如今的雲花語早已經變得像魔鬼一樣了。
“他忙什麼。”幻瑤嘟嚷著嘴。他早上還占她便宜了呢,忙什麼忙啊。“昀傾,我有辦法治好你的腿了。我...我這...六年...認識了一個特別厲害的人。他一直幫著我,他肯定能治好你眼睛的。”
“蒽,好。”昀傾隻是平淡地應付著。幻瑤是個惹人愛的女孩子,那個人應該是個男人吧。
“來,跟我說說這六年,你都去哪裏了?怎麼當初失蹤了就怎麼找也找不到了呢。”昀傾岔開話題,苦澀漲滿了心房,他很羨慕那個人,六年都可以伴在幻瑤身邊。
靠在昀傾柔軟的懷裏,這裏,現在也有了屬於man的味道,不再是男孩子身上那種陽光美好的氣息了。
“我有什麼好說的。還是你說我聽吧。”她確實沒有好講的,畢竟他們的六年,她才過了六個月。
也就是看病,養病,見到了爸媽和琳瑤,最後離開。
太多複雜的感情,她早就不想提及了。
“那我就從你失蹤以後開始講吧。”
昀傾平穩的聲音從上方緩緩道來。
幻瑤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溢,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如歌一樣的少年,變成雲淡風輕的人了。
昀傾啊,他現在真是雲輕了。
西窗燭下語,不知不覺已經天蒙蒙亮。
一夜未眠,隻是心裏還是像有個疙瘩一樣,隻盼望著夜聽風早點出現。
也是此時才發現,隻有夜聽風想出現的時候,他才會來找她。她是沒有任何辦法聯係到他的。
“陛下,三王爺請您去早朝。”有侍女在外邊催道,一行婢女端著洗漱用具和龍袍一同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