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女人是皇後,她可是丞相真正的女兒呢,是叫袁覆依吧?”雲花語疑問,但這疑問,不如說反問更合適。
聽到袁覆依三個字,幻瑤死灰一般的臉上有了點點波動,在皇宮那段被遺忘的明媚歲月如月光婉婉映入心底。
“‘陛下’看不見,聽不清,還要勞累,可真是難為他了呢。”
雲花語一字一句,帶著無比的快意,絲絲沁入幻瑤心裏。
早上昀傾還是好好的,耳朵沒有問題啊,怎麼才一天不到,就這樣子了。
“你隻願意聽他講故事,那他還要耳朵做什麼?”雲花語捏起她下巴,逼迫她麵對著他的臉。
“你不是人,雲花語,你不是人。”幻瑤躲開他,淚水已經溢滿眼角。“你把追月弄得生不如死,還要這樣折磨昀傾。”
“追月還是過得不錯的,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她把本座喜愛的琴骨給殺了,你知道麼?”雲花語渾身散發著厲鬼一樣淒慘的氣場,長發如墨,因為憤怒而四下飄揚。
“琴葬也灰飛煙滅了呢,本來呢,是想放喚月和撫月一條命的,畢竟都服侍過本座。可是來不及了,本座就變成如今這副樣子,眼裏一點也揉不得沙。”玄衣飛擺,眸間如雪,輕染白霜。一層層冰凍視線,凍結他的心。
“碧卿現在是落顏樓的紅牌,每天要伺候各種各樣的男人。對了,還有雲香,本座本來想留她的,可是她,有次和本座睡覺的時候,竟然喊了你的名字。真是姐妹情深。”雲花語從來不是有問必答的人,他心裏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絲毫沒有邏輯性。
“後來啊,本座就把她也送到落顏樓了。”雲花語推搡著幻瑤,湊到了昀傾麵前。
“你知道他在看什麼?”
“我不認識。”幻瑤咬牙,忍住淚水。
“這上麵寫清楚了怎樣用血玉開啟皇陵,本座可是精心打造了這木板呢。上麵還刻著,如果他願意協助開皇陵,就放你們走。”雲花語自顧自笑了起來,像個瘋子。
幻瑤此時就是無力,絕對的無力反抗。
以雲花語這種瘋癲程度,即使皇陵打開了,他也不會放他們走。他一定會把這六年心裏的痛苦,都加倍放大到他們身上的。
碧卿和喚月她們,那麼衷心的對待他,也沒有落下什麼好結果。
現在隻好等著夜聽風那道曙光了,幻瑤暗地裏給自己打氣,隻要夜聽風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還要先穩定住雲花語,萬一他真的發起瘋來,就慘了。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幻瑤強大的心理,將之前的震驚和憤怒壓了下去,唯獨展現出她的好奇心。
雲花語看昀傾還在專心致誌地摸索著木板,頓時覺得無聊至極。“那些在冬天裏開放的花兒,嬌豔無比,卻也是至毒。”
幻瑤恍然大悟,她說剛才進來的時候怎麼不對勁呢。
她早就判斷出現在這裏是冬季了,在幻音宮都是寸草不生了,可這房子周圍,明明有好多在怒放的花朵啊。
她那時的心思在傀儡宮人和房間裏的人身上,並未觀察周邊的事物。
現在想想,殿外生長的那些花兒,那些逆著季節開放的美麗花朵,無疑就是毒藥了。
雲花語看她臉色表情千變萬化,時而狐疑,時而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