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答應了雲風月不會逼迫她以後,她便沒日沒夜的在雲花語耳邊說楚幻瑤如何如何的好,他們那些事情,該知道的,昀傾早就告訴她了。
不知道的,昀傾也不知道。
雲花語倒是有些想念楚幻瑤了,不知道那是一種出於什麼的心理。
他們之間前世的種種,他也早就記起來了,隻是他善於偽裝自己,從來不透漏。
可是今生呢,他愛的人不是她,盡管會思念,可那隻是千年來的糾纏,他擺不掉的。
這一生,他愛的隻是雲風月,他會給他時間,讓她慢慢接受。
一年後的雪夜,曾經的一國之君站在風雪中,抱著一個還在繈褓中的嬰孩,遞給雲花語“我聽她的,把孩子和她都給你送回來了。”
“她呢?”雲花語還是少年時的自負的口氣。
昀傾自身後解下一個包袱--裏麵卻是一個白瓷的骨灰盒...“她沒有雲風月那麼好命,有人想著救她。她就在這裏。”
雲花語眼神一淩,卻又恢複平靜,抱過孩子,問道“多大了?”
昀傾搖頭歎氣,“本該快兩歲的孩子了,卻還躺在繈褓裏,營養不夠,他能夠活下來,已經不錯了...”
“你說什麼?他多大...”
兩歲的孩子,竟然還和初生的嬰兒那般脆弱...
他有些顫抖的手,竟然不敢去觸碰他薄弱透明的幼嫩皮膚...
他從前,抱追月的孩子,可沒有這種奇妙又害怕的感覺的...
“你好自為之...”昀傾丟下一句話,輕輕將手裏的壇子放在地上。
自始至終,雲花語都沒有在意過那個壇子。
晚風帶過,吹著飛雪打到雲花語臉上。
他沒有溫度的大手拉過繈褓邊上的小被子,給孩子蓋上臉,不會被風吹到。
昀傾來時走時的腳印都被滿天的飛雪覆蓋了,他蹲下尊貴的身子,抱起那個白瓷壇子——
重重摔在了地上,白雪卷著灰白色的骨灰被風吹散...
熟悉的香氣...
眼裏閃過熟悉的影子...
楚幻瑤,竟然敢騙本座。
你膽子不小啊,為了離開本座身邊,連裝死都想得出來。
雲香見他抱個孩子回來,滿心的狐疑,卻也不敢去問。
雲花語將孩子輕輕放到自己的□□,像捧著寶玉那般,不敢多觸碰一下,仿佛隻要動了,它就會消失。
兩歲的孩子,該會講話了吧...
他就那麼盯著孩子,喘氣都要壓抑自己的呼吸,美妙的感覺蕩漾在心間,這竟然是他們的孩子...
他們前幾世,好像都沒有過孩子吧。
喜悅過後,就是赤裸裸的恨,楚幻瑤,她為什麼要走?走了為什麼又要把孩子送回來?
這一年,她都和昀傾在一起麼?那孩子呢?也是昀傾接生的?
他剛才真不該放他走啊,這麼對他的女人,該死。
該死千遍萬遍。
他就這樣把楚幻瑤當作自己的女人,連晚上答應了風月一起去賞夜雪都給忘記了,這是第一次,他為了別的事情忽略風月。
無論雲香怎麼在風月麵前添枝加葉,她都一笑置之。
哥哥這樣不是很好麼,那個孩子,一定很漂亮。
她沒有去找雲花語,而是披起毛裘大衣,獨自去月下看雪了。
昀傾啊,你現在好不好,我都想你了呢。
風月拿起手中的帶子,傻傻地笑著。
這是昀傾係發的發帶啊,他送給自己的。
這是她收到的最微不足道的禮物,卻也是最值得珍貴的。
她現在想的就是說服哥哥,然後自己可以和昀傾在一起。
楚幻瑤把孩子都送回來了,那麼,他們的計劃,可是進到了一半了。
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