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之浣受了母親的叮囑,忍著心中的難過帶著小弟與管家及兩名家丁丫環一路往蒼北奔去,然而,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之後,她終究不再僅僅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這一路上她卻是越想越多,越想越不安。及至到了鄧縣之後,她將小弟祝士林托給了管家林伯及珠兒,著他們先去投奔蒼北姨母家,而自己則頭也不回的往家裏趕去。
不知為什麼,她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也正是因為這種可怕的感覺使得她一路連跑帶爬不曾停歇,生怕父母會有個什麼意外!
候家。
候元慶等了大半日並不曾見祝家送女兒過來,一股火氣自腹內生出,胡亂地吃了幾口飯,他便帶著十來個家丁去了裴縣祝家。
而祝家,自打送了兒子女兒出門了之後,祝康生便和夫人守著若大的祝家宅院,雖然兩人表麵上都很平靜,但內心卻仍是擔憂著兩個孩子是否已平安到蒼北。
大門外傳來了砸門的聲音,夫妻兩個相視一眼,卻都坐著沒有動,祝康生手裏拿著一本書,雖然一個字也沒有看;而方氏則拿著祝之浣之前尚未繡完的一個香包有一下沒一下地繡著。
大門不多時便被候家的家丁砸開,兩扇門砰然倒在地上,激起一地塵土,候元慶隨著家丁進入了祝府,卻發現這府裏靜悄悄的,並未有任何的下人出現,他不由得怒上心頭,揮腿給了近旁一個家丁一腳,罵道:“沒用的東西!叫你們看著祝家,怎麼人都不見了??”
家丁嚇得忙跪倒在地,口裏直辯道:“少、少爺,小的們日夜守在外麵,便是那側門也都有咱們的人在,這兩日並不曾見有人出來。小的想,許是那些人害怕躲在什麼地方了也不一定……”
“哼!且先饒了你!如果爺我待會兒找不到人,小心你的狗命!”候元慶說完,大喝一聲:“給我仔細地搜!”
“是!少爺!”家丁們應了一聲後呼啦一下四散開來,尋找祝家的人。
不一時,祝康生及夫人方氏被幾名家丁拖拉著帶到了候元慶的麵前。
“少爺,沒有尋到祝家小姐,倒是找到他們兩個!”家丁說完,將方氏往前猛推了一把,方氏站立不穩跌倒在了地上!
“夫人——”祝康生見狀忙上前將夫人方氏扶了起來攬在懷裏,一雙眼睛憤怒地瞪向那名家丁。
“說!祝之浣那賤人去哪裏了?”候元慶坐到了家丁從祝家給他搬出來的一把椅子上,仰著臉不屑地望著祝康生,“別以為把那賤人藏起來就可以萬事大吉!敢惹小爺我不爽,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哼!”
祝康生冷眼望著候元慶,他這樣子哪裏像候府的少爺?分明就是那潑皮無賴!幸虧將女兒送走了,不然的話落在這小子的手裏,哪兒還有命在?
候元慶見二人並不答理他,他不由得惱羞成怒!身為候府的少爺,從小到大,別人從來不敢在他麵前說一個不字,更何況眼前的這兩個人還是那賤丫頭的父母,哼!看來,不出手怕是說不出實話了!
“來人,給我打!”
候元慶一聲令下,早有四五個家丁上前,將祝康生和方氏按倒在地,抽出隨身的皮鞭毫不留情地揮了出去——
“啊——”方氏從未受過這樣的苦楚,一鞭子落下,她終是忍不住叫出了聲!
“夫人——!”祝康生顧不得自身的疼痛,掙紮著別過臉望向了夫人方氏,眼裏滿是疼惜。“夠了!連女人都不放過,你們還是不是人??要怎樣全都衝我來!你們快放了我夫人!!”
祝康生胸中怒火萬仗,若不是夫人在他們手裏,他必是要奮起反抗,哪怕是死,他也不要就這麼窩囊的死去!
“喲!還真是恩愛呀!”候元慶冷笑了兩聲後揮了揮手,叫人停了對方氏的用刑,然後說道:“既然祝老爺如此愛護你的夫人,那本少爺就成全你,給我打——”
話音剛落,皮鞭便無情地盡數落在了祝康生的身上——
“不——不要!老爺——”方氏大呼出聲!那皮鞭雖未打在自己身上,但卻實實在在讓她疼得撕心裂肺!不!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受苦,所以,她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上前去護住自己的丈夫,奈何兩個候府的家丁一邊一個架著她,竟是未讓她往前挪動半步!
“老爺!老爺——!”方氏哭喊著眼淚早已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滑落在地!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夫君被人打得皮開肉綻,每一鞭子她都覺得如同打在自己的身上一般,痛苦萬分!
“候少爺,求你放過我家老爺!求求你——!”方氏再也不忍心望向丈夫,她的心也疼到了極點,打成那樣,丈夫一聲都不吭,肯定不想讓自己難過,可是,他這樣子卻讓她更加的難受!
“想讓我放人,很容易!交出祝之浣我便放了你們,不然的話,哼!門都沒有!”候元慶今天是鐵了心了非要拿到祝之浣不可,因此,對於眼前的情景他竟是視若無物!
方氏恨恨地瞪了候元慶一眼,語氣卻是軟了下來:“候少爺,浣兒她小孩子家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家浣兒吧,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