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糟老頭就是你一直憧憬的王牌飛行員?哈哈!這還真是意外啊,一開始聽你講的時候我也沒有想到那家夥居然會是王牌飛行員。”小醜的笑聲從無線電裏傳來出來,“不過這也不奇怪,這些隻精通殺人藝術的家夥在戰爭結束後失業乃是常事,還有人會因為戰爭結束自殺呢。”小醜頓了一下,突然有些傷感起來,“其實我倒是覺得戰爭英雄就應該在戰鬥中流盡最後一滴血,戰死沙場才是英雄最好的歸宿。和平會消磨掉他們的血性使他們歸於平凡,時間也會讓世人遺忘他們所作出的貢獻,榮譽也會在日常的瑣事中逐漸褪色。能在自己最耀眼的時刻隕落,也是一種別樣的幸福啊。”
沃爾夫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不管他與小醜是否敵對,都必須承認小醜是個十分偉大的王牌飛行員,至少小醜的飛行技術比紅鼻子魯道夫要更加精湛。而這樣一個人卻說英雄就應該死在戰場上……這就是他的願望嗎?戰死沙場?
“那你有沒有向紅鼻子討教一些‘絕招’?至少他也是王牌飛行員,想光靠運氣活到戰爭結束是不可能的,他必定有著優秀的飛行技術。”沃爾夫長時間沒有回話,小醜又繼續說道。
“沒有,我想一戰時雙翼機的戰術與機動機動方式和現在高速戰鬥機的一定不一樣吧,他有著上個時代的頂尖技術,但未必適用於現代空戰……而且我還沒和他熟到能向他請教這些事情,焦土行動就已經開始了。”
“焦土行動……我們合眾國的官方媒體對其的評價是喪盡天良的反人類大屠殺。不知道你們那邊是怎麼說的。”顯然小醜對另一個視角下的焦土行動頗有興趣。
“彼此彼此吧,我們這邊說是對合眾國偷襲英國的複仇……”
“哈?複仇?你們幾乎炸平了整個冰島,我記得那裏應該曾經是歐盟的領土吧?你們到底是在向誰複仇?”小醜不加掩飾的大笑起來,“說實話,這麼扯淡的宣傳你們也能信?”
“當然不信,事實上從冰島飛回蘇格蘭的途中我一直都忘不掉下麵燃燒著的火海,那和我當初在曼徹斯特的經曆有什麼不同嗎?我們又把同樣的惡行施行在別人身上嗎?但是信不信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們都是士兵,士兵就要執行命令。沒有選擇的權利。”
“那你有過後悔內疚嗎?為自己犯下的罪行?”小醜帶著一絲戲謔問道,“你呢?”沃爾夫則決定把這個皮球踢回給小醜。“說實話沒有,每天都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誰還有閑工夫去懺悔?”
沃爾夫本想再語言攻擊一下小醜的冰冷無情,但他卻說不出口,最後長歎了一口氣,因為他也沒有。
他也沒有為自己犯下過得罪行有一絲絲懺悔。
————1945年9月3號————
“嗚!!!”淒厲的警報聲突然在基地裏響起,沃爾夫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防空警報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來,這刺耳的尖嘯聲立馬趕走了他的瞌睡蟲。他看了看手表,時間是晚上1點,宿舍裏麵已經是一片混亂,所有人都在手忙腳亂地穿衣服,斯內克倒是先光著膀子跑到了門外想一看究竟。
不一會斯內克就狼狽的跑了回來,一個軍官很快出現在了門口,“緊急集合!所有人立即到你們的飛機前向機長報道!”軍官的大嗓門居然蓋住了防空警報的聲音,大家立馬向著門口湧去,“怎麼回事?合眾國空襲?”沃爾夫抓住剛剛才開始穿衣服的斯內克問道。“不知道!外麵一片混亂!到處都是亂跑的人,但是我們基地裏的探照燈並沒有打開,應該不是空襲。不過也不像是突擊訓練,看上去像是有什麼大事。”
“喂!你們怎麼還不動?”門口的軍官看到了交談中的兩人,“走!”斯內克穿好褲子,拍了拍沃爾夫的肩膀,沒來得及穿上衣服,抓著飛行員的外套就直接向門外跑去。沃爾夫和艾博爾跟著他穿過了宿舍的大門,路過軍官時,沃爾夫不知道為什麼在軍官的臉上看到一副於心不忍的表情。
沃爾夫一行人快速的向著第二編隊的機庫跑去,防空警報已經停止了下來,但是基地裏依然是一片忙碌的景象,遠處第一架轟炸機已經進入了起飛跑道,開始在跑道上加速滑行,後麵跟著……數不過來的轟炸機。
“我的天!這是有戰鬥任務了!我們要出擊了!”沃爾夫氣喘籲籲的說道,“什麼?這麼快?我們才進行過一次投彈練習呢!應該……應該不會這麼快吧?我們才剛來差不多一個月呢!”艾博爾看著正在依次起飛的轟炸機說道。“現在可是戰爭時期,你以為會讓你訓練個幾年嗎?再說我們都不是需要大量訓練的飛行員,幹的都是些相對簡單點的工作,投彈無線電射擊之類的訓練一個月也夠了。”斯內克的話讓沃爾夫想到了些什麼,的確和他們一起來的新兵幹的都是這些工作,大部分飛機上都隻有唯一的一個飛行員是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