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千雪?幽轉千世如春夏一夢……你定的住這忘憂湖水,卻定不住它十八年地苦澀。”
白殤右手緩緩抬起,輕輕撫摸著空無一物的麵前,“你,走吧……”
“走吧……”
“走吧……”
帶走十八年的等待,帶走十八年的情與愛,那一場浮華,那,轉身回眸的一抹淡然微笑。若,這便是結局,若,這便是世間****,那,時間的存在又有何意義!他,為何眼角流下東西?又為何原本清亮的雙目變得朦朧迷離?
劍,脫落手下,散發著陣陣白光緩緩落入湖底:“二十年,從靈廟兩歲相遇,轉眼便是十八年,既然要走,嗬嗬,那便讓這記憶裏的你徹底離開吧……”他望著她逐漸隱去的背影,指尖化刃,輕輕從迷離的雙目前劃過,慢慢的模糊,還有,疼痛……還有,幾串止不住的血珠,折現著落日的餘暉。
“若不是它,我便不會在人海茫茫中看見你,若不是它,我又怎麼會執著念念不忘……”
白殤落回湖岸,臉頰上那兩串血色痕跡,雪白的衣裳占著星點,像是嚴冬盛開的臘梅,白色中那麼繚繞妖豔。
輕風佛過,一道白光閃過,俊美男子背手立在草尖,束腰白發在風中搖曳,一身紫色衣袍無不表示著男子的不俗,令人著迷的眼眸,麵頰肌膚的細膩,尖尖的下巴,可能,或許隻能用美麗,妖豔形容吧,當然,也可以是‘人妖’……
“師兄……”
世間一切的生命都有自己獨特的氣息,草木可嗅芬芳,況且是人?白殤雖然自絕雙目,但幼時與君洛一同修道學劍,君洛的特征自己早已銘記於心,恭敬的拜了拜,長兄如父的道理自古不變,起身抬頭看著君洛位置吟聲一笑,雖然眼睛已經瞎掉……
“可懂?”君洛輕身上前,看著白殤自廢的眼睛,還有,兩串水紅血跡,歎口氣說道:“如此作賤自己,值得嗎?”
“值得嗎?”
“值得嗎??”
白殤混沌的腦海裏不斷重複著三個字,恍然突兀一笑,似是毫不為意著回道:“師兄當年深愛琴姑娘,不顧師門阻攔誓要與她離去,那時是否也想過值得與否??”
“其實師兄與我都知道,沒有值得不值得,隻有願意不願意……”
轉身,晚時的夕陽將白殤身影拖出好長,盡顯著孤寂與蕭瑟,身影漸漸走遠,君洛麵上帶著不忍,還有一種深深的自責:“我一直不知道領你以情入道是對是錯,如今看來,實乃我錯,你可恨我?”
“修道摒棄六欲七情,我未得到,又怎麼摒棄,若非師兄,我又怎麼能知道,原來,一個人的心居然會痛的這麼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