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這個寡婦立刻悲戚大哭,溫適君打量著她,看年紀比自己稍長兩歲,滿臉滄桑,年紀輕輕就白了鬢角。同是天涯淪落人,又同是女人,溫適君試圖安慰她。
“莫哭,外麵是什麼人?”溫適君遞給她一個帕子,又摸了摸懷裏的銀子。
“這群人是來征兵的,今年輪到我家,可憐我那死鬼丈夫剛走,隻剩下我們孤兒寡母孤苦無依,又無親友幫扶,哪還有男人可以去當兵。”寡婦哭的愈加傷心。
“你家既沒男人,他們應該不會跟你計較一二。”溫適君安慰她。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這群人是來捉我去軍營做苦役的,洗衣做飯,縫縫補補,也能做個苦力,我去倒是無妨,可我還有個尚在繈褓的孩子,又沒可以寄托的親人,若是沒了我,他定是活不成。”
溫適君想了一下,若是今夜寡婦被抓走,她的孩子可能會寄托給自己,可是自己不比寡婦能夠哺育孩子,她這一走,自己拉扯這兩個孩子更沒法兒活,心一橫,做了一個決定。
“小娘子莫哭,幼妹留在你家,我代替你亡夫去入伍,若你願意,就把姓名告知給我,以後隻要對外宣稱我是你丈夫便是。”溫適君一臉無奈說道。
“小女無姓名,隻喚孫氏,亡夫姓劉。”寡婦聽後立馬跪下,泣不成聲,對這個素昧平生的小兄弟感激不已。
“不過我有一點要求,希望你能善待幼妹,待我在軍營中騰出時間,定會回來看望幼妹,若我知你對她不好,到時定不饒你。”
“不會,不會,我一定視如己出。”寡婦擦幹眼淚,激動說道。
溫適君叫寡婦等在屋裏,她單獨出去應付外麵這群人,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官兵是她這輩子最不想見的人,可是命運作弄,她也將成為自己最討厭的人。
溫適君出去跟官吏交代清楚,寡婦孫氏再嫁與自己,可以代替她亡夫去當兵。
隨後他們讓溫適君簽了字,畫了押,叫他明天去衙門報到,隨大家一起出發。
“小夥子,從現在起你就是當兵的了,若你明天不去縣衙報到,則按逃兵處理。”為首的是一個鼠眼齙牙的師爺,晃了晃手中的兵契,警告溫適君。
借著火把,這鼠眼師爺無意中看到溫適君的簽字,一下子驚的目瞪口呆,特意叫人舉著火把看了又看。
溫適君心裏發慌,莫不是自己是溫家人這回事被發現?不能吧?
“好字,好字啊,筆墨飛動,神采煥發,真乃天下第一行書!”鼠眼師爺連連誇讚,對一旁的衙役說道。
“啊?”溫適君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幾個字而已,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小兄弟將來定是不凡之人,剛才多有失禮,勿怪勿怪。”鼠眼師爺連忙作揖,向溫適君道歉。
“我是這縣衙的師爺,姓陳,不知能否請小兄弟賜字一幅。”
溫適君終於明白過來,原來這家夥是個惜才之人,趕忙客氣回應,邀請對方屋裏坐。說道:“陳師爺抬舉了,請上坐,我速速寫來,交給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