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中，阿四的功夫最高，能不能趕去寒泉，就全看阿四了。
阿四點頭，整個人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飛身掠出。
離煙躺在阿四的懷中，心裏卻隻想著那白衣男子之前的話。
一夢千年隻是讓人身體陷入沉湎，但是神識是清楚的，離煙清楚知道，白衣男子說的話。
區區十兩銀子的欠款，這男子跟曾經的離煙，到底有什麼匪淺的關係？
阿四懷抱著輕得像羽毛一般的離煙，心中居然有了一絲悸動。
這丫頭……看著很麵熟，但是他又完全可以確定，自己跟她，在此之前根本未曾謀麵。
阿四歎息，腦中閃過了一個小女孩的身影。
“喂，你叫什麼名字？”那個女孩在一個深冬，裹得嚴嚴實實的，眸子跟離煙一般，都帶著淡淡的疏離和涼意，她抿唇的樣子非常可愛。
“我叫阿四，你能？”阿四蹲下身子看著滿臉淚痕的女孩，笑著問道。
女孩很不屑的偏了唇瓣：“才不告訴你，你叫阿四，家裏是不是還有阿大阿二阿三啊？”
“你真聰明。”阿四伸手想要觸碰她，但是手才伸出，就主動縮了回來。
“少奉承我，這些話我從小聽到大，耳朵都長繭了。”女孩嘟著嘴說完，在他鼻尖刮了一下，而後墊腳狠狠咬了阿四的耳垂一下，笑著離開了。
“阿四哥哥，你是個大笨蛋。”
阿四的耳垂傳來一陣異樣的痛感，他目睹著女孩離去，心中，卻早已將她認作了自己的妹妹，可惜，就算是自己的妹妹，都不能改變一點……
此刻他懷中的離煙，跟那個女孩如此相似，一般的外冷內熱，一般的淡然如水卻高傲如孔雀。
可是他知道，離煙不是她，因為她不會不記得，在那個深冬，有一個叫阿四的人，在她心頭捅了一刀。
那是他第一次做任務的時候心疼，看著她倒在雪地裏的時候，他第一次有了緊張失措，他是逃離開的，他怕自己再去多看一眼，就會忍不住對她說對不起，帶著她自此遠走高飛。
濃重的哀傷突然攏上離煙的心間，離煙的身子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這一下，讓阿四想起，他已經不是在很多年前的帝都大街，他的懷中，是離煙。
阿四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運氣抱著離煙快速飛奔到寒泉。
寒泉的水極其刺骨，阿四站在寒泉邊上，就不得不運起內息來抵抗寒泉的刺骨寒意。
離煙突然覺得周身一涼，體內本就空乏的內息在不到一分鍾之後就被這種寒意消耗殆盡。
離煙睜不開眼，卻能感到周身唯一的熱源正在消失。
下墜感覆蓋了她的身心，撲通一聲，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這是跌到水中了。
阿四冷眸看著離煙整個人漂浮在寒泉上，一動不動。
寒泉的水終年陰寒不結冰，而且浮力極強，根本沒有什麼東西會沉下去的，這樣一來，在寒泉附近，從未發生過有人淹死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