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天俊臉漲紅,雙目噴火,直氣得全身簌簌發抖,一時不知該如何反唇相擊。
古昫神色淡然,滿不在乎地拍了拍沈驚天的肩膀,哂道:“沈兄何必跟一群山野玀獸慪氣,當心氣壞了身子就不值當了,聽說這雲蒼派常年龜縮山林,沒見過沈兄這等天資卓絕的奇才原屬正常,乍見之下不免心笙搖曳、精神失常,以致屎滾尿流、臭屁連連,沈兄萬勿往心裏去。”
此時四周圍觀之人越聚越多,多是些冒險者,聽聞那樓上五人乃是雲蒼派弟子不由暗暗稱奇,他們自然清楚雲蒼派乃是此處的地頭蛇,門內臥虎藏龍、高手眾多,卻不知這博廣學院又是從哪冒出來的,竟敢跟雲蒼派弟子發起衝突。一時交頭接耳,紛紛互詢博廣學院的來曆,自有知情的本地居民告之實情。
此時聽古昫出言譏諷,又見他不過是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眾人心中驚詫佩服的同時又免不了一陣嗤笑,才創立一年多的學院竟敢跟屹立將近六百年的宗派叫板,這也忒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玀獸即指生活在那片山嶺間一種狀似野豬的星獸,實力低下,外形醜陋。那五名雲蒼派弟子聽古昫將他們比作玀獸,頓時氣血上湧,高聲怒喝:“混賬,哪裏來的鼠輩膽敢辱罵我雲蒼派!?”“小子,找死!”提氣縱躍,已自窗外直撲而下。他們未聽到沈驚天與古昫兩人之前的對話,並不知他們就是博廣學院的人。
古昫怪笑一聲,叫道:“飛天玀來了,速速生火加柴準備烤全豬!”他神念早已探明這五人體內星力雄厚,境界高出己方三人許多,當是星芒七八重的樣子,而且身攜兵刃,自知無法抵敵,便想趁他們還在空中挪身不便之際搶占先機。叫聲未歇,識海內星力湧入雙手星脈,指節屈伸,兩道微弱的藍色光圈隨印而出,一手朝向空中五人,一手朝向其落腳處。
五名雲蒼派弟子驚怒交集,怒他出言不遜,驚他使出咒印,心中均自閃過一個念頭:“方才明明見他靈海寂寂、毫無修為,何以突然能用出星咒術?難道他的修為遠在自己等人之上,是以才無法感知他的境界?”想到這裏頓時冷汗涔涔、後悔不迭,星咒師豈是好惹的,就算在他們雲蒼派之內,與他們同輩的弟子中也隻有六人修成了星咒師,其實力更是難望項背,遠遠地將他們甩在後麵。
圍觀眾人亦是紛紛驚呼,實未料及古昫竟然身懷星力,而且還是一名星咒師,均想:“怪不得他敢出言諷刺這幾名雲蒼派的弟子,原來身有依仗。”
沈驚天目中異彩連連,暗道:“這博廣學院果然人才濟濟,想不到我竟看走了眼,還以為這位同學不懂修煉。”忽見蘇岩挺身上前,雙拳泛起赤紅光芒,昂然站在古昫身側,壯碩的身軀威風凜凜、蠢蠢欲動。
煉星師修煉初期,一般的星術師倘若境界不夠且無星器相助是無法做到星力離體遠程攻擊,而星咒師或者借助星器皆能以自身星力操縱天地間自屬各係靈氣進行遠程攻擊。
那五名雲蒼派弟子眼見街上兩人蓄勢待發,直怪自己一時衝動一躍而下,如今轉眼便成了對方的活靶子,慌忙運轉星力布滿周身、護住要害,拔出手中刀劍淩空戒備。其中一人忍不住叫道:“這位小兄弟且慢動手,都是誤會,是誤會……”然而酒樓也就那麼高,五人躍下之勢快速迅疾,一切隻在電光火石間,哪裏還來得及阻止。
那人話音未落,古昫手上光圈內的流光已急速旋動,在五人驚懼交加的目光中飛射出一片晶亮璀璨的冰——屑。
紛紛亂亂的冰屑倏然而至,透過五名雲蒼派弟子舞出的刀光劍影,迎麵撲打在他們身上,激起點點閃爍的白光,猶似明星閃耀的光澤,亦如美人出水甩發飛珠。五人隻覺臉上一涼,正要“嗷嗷”慘叫,忽覺不痛不癢、毫發無傷,頓又愕然。
危機瞬息消弭於無形,五人茫然地落到地麵,驀覺腳下一滑,卻是古昫在他們落腳處亦鋪上了一層冰屑。
當是時,蘇岩蹂身撲上,赤拳狂猛如雨,刹那便籠罩住了還未回神的五名雲蒼派弟子,拳風過處,嗤嗤裂響。雖然他修為較之不足,但身負異力,拳勁猛烈,亦非那五人所能承受。
在眾人驚呼聲中,五名雲蒼派弟子隻覺胸口如遭錘擊,悶哼一聲,已然各中一拳,終於醒悟了過來,紛紛抽身暴退,旋即又驚又怒地盯著蘇岩和古昫,隻覺呼吸如熾、疼痛欲裂。
“小子,你敢耍我們!”一人手撫胸口、劍指古昫,怒視恨聲道。幾人原以為古昫乃是一名境界遠高於他們的星咒師,孰料卻是虛驚一場,其咒術完全未對自己等人造成傷害,卻也因此失神而被蘇岩偷襲致傷,雖然他們受傷不重,但五人同時被一個低了數重小境界的人一招擊傷可謂是奇恥大辱。
古昫暗歎可惜,方才他本意幹擾他們視線從而攻其不備,不料對方竟會忌憚自己的咒術以致提前護住了身體,蘇岩的攻擊並未達到預期的效果。聽得對方憤然怒喝,不由哈哈一笑,道:“這可真是怪了,明明是你們仗著人多欺負我博廣學院的學生,我不過是出手自衛,哪知你們卻被我赫赫神威嚇得屁滾尿流,何來我耍你們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