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裏麵的女人看見是江小漁,旋風似的從院裏的柴禾堆裏拎出一把劈柴的斧頭。
那架勢,活似個門神李逵。
江小漁嚇出一身冷汗。
八裏村民風彪悍啊!
看來原主江小漁結下的梁子還不少。
眼前這位“女壯士”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手裏提著長把大斧頭,臉上瞪著圓不溜丟牛蛋眼,小腿肚子差點比江小漁的腰還粗。
江小漁倒吸一口涼氣。
“這頭大象”可比昨天那個“熊大”殺傷力要大很多,惹不起惹不起。
江小漁呲溜躲何翠花身後,萬一這不要命的“莽夫”衝她來一斧頭,她一定會血濺當場。
好死不如賴活著。
江小漁箍緊何翠花的後腰,保命要緊。
“繡花,把你手裏的家夥什兒放下!今天我帶小漁來是來說事的,你把人嚇跑了你們家這事我可不管了啊。”
何翠花雖然囉嗦,但一點不含糊,她腰一叉,頭一甩,手一指,領導架勢做了個全套,還挺有點意思。
樊繡花思考片刻,“咣當”把斧頭重新扔地上,魁梧的身體往院裏的樹墩子上坐下去,隻一扇屁股就把直徑30厘米的樹墩鋪滿了。
“說吧,咋弄。”
江小漁有點可憐那個樹墩子,被一尊大屁股壓得麵目全非了。
“這樣吧,就按我說的,讓小漁把推子錢給出了,你們再買一把。理發錢就別要了,她對發型不滿意以後就不給她理發就行了,權當長個教訓。”
江小漁聽得出來,何翠花其實還是向著她的。不管是不是看顧晏清的麵子,但讓她少花錢是真的。
江小漁打量樊繡花,就她這樣的,壯得像頭大像,拎斧頭劈個柴還行。
剪頭發,江小漁實在想不出會是個什麼樣的畫麵。
也難怪原主對發型不滿意,換她也不行啊。雖說人不可貌相,但這會兒她還就是貌相派,怎麼著。
她以後絕對不會讓“大象”給她剪頭,到時候能少隻耳朵也說不定。
“那可不行。”
樊繡花一個起身,肥碩屁股底下的樹墩子被衝擊力骨骨碌碌滾出老遠。
江小漁震驚。
咋,不去理發還不行。這是非得讓她提頭來見?
“理發錢也必須給了,還有這一個月沒有營生,咋也得賠五塊錢。再加上推子要五塊,總共得十塊錢。”
樊繡花雙手叉腰理直氣壯,並沒有把江小漁這個軍嫂放在眼裏,相反眼神裏還帶著警告的意味。
“我不跟你說,叫你當家的出來。”
何翠花甩一下額前頭發,腳下生風走過去一腳把樹墩子踢正坐上去。
江小漁更震驚。
就這叫繡花的這樣的“壯士”還不是當家的?
那這家當家的得是個什麼神人呢,能鎮得住這尊大佛。
“我當家的還沒起呢!”
正說著,屋門響起。
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儒雅書生模樣的男人。
“何姐早。”
還挺有禮貌。
這大概就是劉一手了。
江小漁看到這個男人,能想象出來他給人剪頭發的畫麵。
有點溫文爾雅,清冷沉穩的氣質。
“理發錢不用了,推子錢也不用賠,”話是對江小漁說的,“你隻要買一把推子給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