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3 / 3)

帶頭的還是個熟人,那個額角帶疤的魔使。

裴臨方才混進人流趁亂離開,兜了個圈子繞回來,正藏在暗處觀察。

周圍一幹人等舉著各式武器,鋒銳的刃在暮色裏泛著寒意。少女蹲在地上,寬大的黑袍被風一吹,顯得空蕩蕩的,如同坫板上即將斃命的魚肉,看起來可憐極了。

裴臨皺皺眉,心裏突然冒出些許煩躁。他按下這股匪夷所思的情緒,繼續看溜猴。

“你們是什麼人!這是何意?!”風梳香調動畢生演技,作出一副疾言厲色的模樣。“敢打我的主意,嗯?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師尊是誰嗎!”

她噌地起身,兜帽因動作滑下,適時露出一雙由三分驚懼三分惶恐還有四分不知名情緒組成的眼睛,完美詮釋了“色厲內荏”的含義。

原主是個社恐,不愛跟人打交道,雖然各種切磋局都少不了她,但都是打完就走,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這些年過來,外界對她屬實不太了解。

這就方便風梳香演了不是?

她的計劃簡單得很,既然魔宗要抓她,那就讓他們抓好了,還省得費勁混進去。

傷疤臉動作一頓,多少覺得這姑娘腦袋有問題。

不過害怕倒不像有假,他來回打量風梳香,確認沒有蹊蹺,當即指揮手下抓人。

“可惡!我跟你們拚了!”

風梳香拔劍奮力掙紮,一番極限拉扯,總算找到機會挨了一下,順理成章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風梳香摸著脖頸呲牙咧嘴,也不知自己暈了多久。微弱的光從高處的窗漫進來,隱約可見零散星子。

她被相當隨意的扔在個狹小石屋裏,有多小呢,小到她連腿都伸不直。

曾經見過的相似建築,如果沒記錯的話,叫做監獄。

門外有細微的交談聲鑽進來,風梳香一臉麻木起身偷聽,盡管動作輕緩,還是被騰起的灰撲了一頭一臉。

“老哥,裏麵關的誰啊,都抓回來了怎麼不殺?”一人嘿笑討好問道。

“殺什麼殺!沒聽魔使大人說要帶回去給宗主。”另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似乎搡了同伴一下,門板咣當一響,差點撞到後麵的風梳香。

頭一個說話的驚訝起來。“這點小事哪勞宗主動手!”

“你懂什麼!”他的同伴聲音更低了幾分,風梳香整個人都快貼在門板上才勉強聽清。“你是要跟宗主搶人頭?!”

清晰的抽氣聲響起,門外的人似乎想起什麼令人恐懼的事,說話都哆嗦起來。“那、那咱們可得看好她!不行,我、我再進去檢查一下。”

“嗯。”同伴應聲,叮囑道:“不行就捆起來,死不了就成。”

門吱呀呀打開,月光斜撒,光禿禿的屋子一眼就能看盡,跟先前並無區別,除了話題中心已不知所蹤。

“!”

來人心髒漏跳一拍,血液反衝上頭頂,冷汗霎時滾下。

風梳香兩腳蹬在牆壁夾角上,鬆開扣住天花板的手,蝙蝠似得倒立下來,將嚇破膽的來客捂住嘴拽進來。

天旋地轉間,來人尚不及發出任何聲音,便癱倒失去了意識。

“喂!”

門外的人從靜默中嗅出不對勁,抽出武器揚聲試探。“裏麵什麼情況?”

沒有回應。

他前邁一步,想了想又收回來,盯著那扇洞開的門緩慢後撤,對生的渴望終究壓過了理智。

一直退到長廊下,他深吸氣轉身,正要飛奔著喊人過來,一隻手忽然攀上了他的肩。

清亮含笑的聲音貼著他響起。

“朋友,你要去哪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