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她還能理解成是同道相助,可裴臨跟這四個字有關係嗎,他不趁機下黑手就不錯了吧。
“你腦殼壞掉了?”風梳香直言不諱,很難不懷疑他別有居心。
“……”
裴臨瞥來一眼,無言與冷鬱在臉上交織。“他的命,我早就預定了。”
感情是自己礙了人家收債。
風梳香趕緊比出個“請”的手勢,借機開溜。
枯枝長老初時渾不在意,待聽到裴臨的話,又仔細看了看他手中玄微劍,當即眼神一變。
“原來是你!”
他打量著裴臨,又望一眼風梳香,臉上多了恍然之色。
“難怪找不到你,竟是跟風家的漏網之魚混到一處去了,還以為有多大長進。”枯枝不屑道:“罷了,今日便將你們一並抓回去,宗主知道了,想必會了卻一樁心事。”
裴臨扯扯嘴角,眼神像淬了冰。“你沒有回去的機會了。”
“去地下等著你的宗主吧。”
話落,他竟先一步攻了上去。
眼見裴臨打的順暢,風梳香稍稍放下心,正要離戰圈遠點,一支箭擦著她鼻尖而過,激起了一身涼意。
風梳香:“……”
她怎麼忘了這個絕症男。
專照臉上招呼,這人什麼毛病!
風梳香抹一把臉,也提起了劍。她今天非得砍了他這破弓不可。
半空分成了兩個戰圈。
裴臨對上枯枝,一招一式狠辣無前,打得靈力洶洶火花四濺。風梳香則像是在放風箏,帶著一眾嘍囉來回兜圈子,滿心滿眼都是那把玄鐵長弓,逮著機會就上去砍一劍。
絕症男大概也是是個金丹魔使,她打得還算輕鬆,但總覺哪裏不對勁。
等等,這不就是裴臨使過的招嗎!
風梳香傻眼,躲過這似曾相識的一擊,拉出記憶裏的畫麵做對比。
沒有錯,確實是同一招,若非要說哪裏不同,大概就是熟練度上的差異了。
裴臨明顯更通達圓轉,動作簡練威力卻不減,每一絲靈力都控製的恰到好處。相較之下,眼前人就差多了,功倍事半,花哨而不自知。
她下意識望向枯枝,果然陸續見到熟悉動作。
所以現在什麼情況,魔宗大型內訌現場?
結合枯枝方才說的話,風梳香瞬間腦補一出“弱勢少年慘遭清算,暗地籌劃卷土重來”的大男主戲碼,沒有留意絕症男摸到身後,揚手要把弓弦套上她脖子。
靠!好痛啊!
雖然躲開了割喉一擊,但那弓弦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放出的勁力還是傷到了她。
摸到頸間鮮紅液體,風梳香整個人暴躁起來。她一個快結嬰的修士,應該不會得破傷風吧?!
暴躁的風梳香仿佛嗑了藥,上前咣咣幾拳把絕症男捶到病危狀態,劈手就奪了弓過來。她腳下踩住一端,另一端抓在手裏,在破邪火的幫助下,硬是給生生拗斷了。
拗斷尤不解氣,她提劍一通亂砍,這才把稀巴爛的弓踢了回去。
眼看心愛的法器被摧殘至此,絕症男噴出一口血,兩眼一翻厥了過去。
許是被風梳香突如其來的凶殘嚇到,剩下的眾嘍囉作鳥獸散,沒人再敢上前挑釁。
她摸出藥小心塗上,在沒人看到的角落呲牙咧嘴,疼的想把絕症男拉過來再打一頓。
另一邊,裴臨很有說到做到的態度。
他高舉玄微,運氣上移,暗灰劍身驀然迸發出耀眼瑩光,一時竟壓過了初生煦日。風梳香抬手遮了遮,見他被靈力裹著,無喜無怒揮劍而下,漠然穿透了枯枝心口。
“兩年前的一劍,還給你。”
血濺上裴臨的臉,他渾不在意,隻緩緩走向風梳香。此時他半身沐血,唇線緊抿,提劍逆光而來,宛如降世的魔王。
風梳香皺眉看著他,忍不住後退幾步。“你到底有多少仇人?”
裴臨眼裏有未褪的冷,幽幽看過來時,像刀一樣細細割在人身上。
“怎麼,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