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相逢即是有緣,兩位有話好說,切莫動手啊。”青年捂著胸口,被嚇得心驚膽戰,聲音都開始顫抖。
“那你先說說,帶我們回無間崖,是想做什麼?”風梳香語調揚起,很是好奇。
這事過不去了嗎?
青年蔫頭耷腦,不敢說,又不敢不說。“……煉傀。”
“是個好理由。”風梳香眨眨眼,看向風攬玉。
風攬玉心領神會,順手把青年拉起來,見他臉上沾著泥,還拿他袖子擦了擦。“是呢,煉傀是要緊事,不能耽擱,你還好的話,我們就快些趕路吧。”
青年臉頰抽了抽,感覺她在說——時間差不多了,該上路了。
“二位風小姐,我我我……此前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兩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啊!”他腿腳發軟,撲通一聲又跌在地上。
風梳香歎氣。“我們有這般嚇人嗎?”
明明都沒怎麼動手。
風攬玉一陣無言,提著領子又把人滴溜起來,加重語氣發問。“煉傀是要緊事,你難道不急著帶我們回無間崖?”
愣愣望著她,青年罷工的腦袋在充滿暗示的話語中重新開始轉動。
“……急……吧?”
他嘴巴張開又閉住,好半天才吐出幾個猶疑的音節。
風攬玉鼓勵而肯定道:“沒錯,你很著急。”
青年:“……”
他不是!他沒有!
“你們要借我混進魔宗?你們想做什麼?”他艱難問道。
明白了,他就是個幌子。
還是自己撞上來的那種。
“別問。”風梳香“噓”了一聲。“你不會想知道的。”
青年含淚點點頭,表示自己願意配合。
經過一番友好而親切的交流,風梳香與風攬玉成功打入敵人內部。
無間崖遠離人跡,立於連綿的群山中,冷峭又孤絕,尚是秋末,蕭瑟寒風已吹徹梢頭林間。放眼望去,古樸的黑白建築錯落分布,一派謹然端肅。
就……很不魔宗。
一隻白翅金雕戾天而起,展開的羽翼投下碩大陰影,揮翅扇翻一雙盤旋的大雁。它兩爪抓住獵物,向崖下穀地俯衝而去,末了,還給山間一行人投以居高臨下的眼神。
青年萬歧大概沒少幹拐賣人口的事,以致守衛看見混在人堆裏的陌生麵孔,跟看死人似的,沒有絲毫反應。
風梳香的目光瞬間危險起來。
青年如芒在背,冷汗洇濕衣衫,逐漸對四肢失去控製,走路開始同手同腳。
待回到居處,遣散隨從,他不由苦澀道:“風大小姐,我再不敢了……”
“好說,好說。”風梳香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點點頭,抬手往下壓了壓。
風攬玉收到信號,幽靈般出現在青年身後,直接將人敲暈過去。
事實證明,不是所有的金丹都是一個水平。
她摸出一個瓷瓶,從裏麵倒出如煙如霧的不明物,揉吧揉吧糊在青年臉上。那一團物體流動性挺強,不消片刻,便均勻服帖地覆住他整張臉。
風梳香好奇地圍觀,待那一層煙霧散去,這張麵孔與之前似乎沒有什麼差別。她仔細摩挲著青年下頜,竟慢慢揭起一張薄如蟬翼的皮狀物。
嗯,麵具到手了。
有些嫌棄地貼好麵具,又被風攬玉施加了幻術,她回憶著青年的舉止,大喇喇出門晃蕩了一圈,再回來身後就多了條尾巴。
尾巴是與青年同期上位的魔使,臉色白慘慘的,一副隨時要暴斃的模樣。他們似乎交情不錯,風梳香才說要給他看個好東西,人便直接跟了來。
風攬玉早早蹲在門後,尾巴一條腿跨過門檻,她就抄起劍,熟練無比把人抽翻在地,給自己也換了一張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