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明日便跟寧遠大哥辭行!”
兩人三言兩語說定,心情瞬間大好。
況煙往後一倒,大大咧咧枕著手臂,眺著天上流轉的星河,眼睛高興的眯起。
隔著一跳一跳的靈火,蘇典悄悄瞄著她鮮活的模樣,可疑的紅了臉。
“咦?”況煙突然扭過頭,定定地望著他。
蘇典心下一慌,臉燙的像著了火,說話都磕巴起來。“怎、怎麼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況煙彈身而起,抓起劍警惕四顧。“好像有人在呼救?”
說話間,她掃過蘇典的臉,後知後覺發現他神色有異,頓時奇道:“你臉怎麼突然紅了?”
“……許是被靈火烤的。”
蘇典頓了頓,暗自籲出一口長氣,不知是慶幸還是可惜道。
雜思退去,夾在風沙裏的求救聲便如絲如縷傳進耳中,他仔細辨了辨,一指西北方向連綿的沙丘。“在那裏!”
兩人手掐劍訣,禦劍飛身而起,將防禦陣法置之身後,沒有半點遲疑地衝了過去。
越過重重沙線,隨著嘶啞的呼救聲逐漸清晰,一汪小池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小池銀波粼粼,清亮如許,鏡子一般盛著天邊的月亮,說是沙漠裏的一顆明珠都不為過。
呼救聲便在這時戛然而止,突然到可以稱之為詭異。
更詭異的是,小池附近明明是沒有人的。
少年少女對視一眼,都有些惴惴不安,但還是咬牙決定一探究竟。
蘇典念念有詞,並指抹過眼皮,握緊劍如臨大敵。況煙跟在他身後,甩出一串鑲滿符陣的珠鏈護住兩人,臉上是如出一轍的緊張。
兩人慢慢靠近,蘇典深吸一口氣,伸長脖子睜大半閉的眼睛,試圖探看池中古怪。
就在他目光觸及池水的瞬間,一股劇痛忽然從眼睛直貫識海。他身子搖了搖,眼角滑下淚水般的血色,頭重腳輕地向前栽去。
“蘇典!”
況煙大驚失色,一把拽緊他的手。讓她沒想到的是,蘇典的身體忽然沉逾千鈞,她非但沒能扯住他,自己反而也踉蹌起來。
沙地鬆散,很快多了兩條深深的腳印,況煙纖細手臂上青筋暴起,小臉漲得通紅,半條腿都陷進沙裏,周圍亂七八糟扔著她攻擊過小池的法器。
便是如此,兩人還是緩慢的、無法逆轉的滑向池裏。
“阿煙……妹妹……你快鬆手……”蘇典垂著腦袋,嘴巴翕動,努力吐出話來。
況煙咬緊牙,沒有應聲,手卻抓得更緊了。
清涼的池水漫過小腿,隨之而來的是知覺的喪失,初出江湖的少女茫然而絕望,心想他們莫非要死在這裏?
早知如此,她一定和蘇典老實蹲在家中。
或許是醒悟來得及時,就在況煙快要抓不住的時候,天邊傳來一聲嘹亮的鳴啼,一柄霜色長劍挾雷霆之勢,重重插進小池裏,濺起的丈高水花潑了況煙與蘇典一身。
況煙緩慢地眨著眼,感覺身體沾到水的位置都在逐漸失去感知。
“……”
誰能告訴她,來的到底是敵是友啊喂!
不過幾息,離得甚遠的一抹白影就到了眼前,原是一隻頗顯神氣的白翅金雕。
兩個莫約十八九歲,介於成人與少年之間的男女從金雕上跳下,均眉眼帶笑,觀之可親。
風梳香動作利索,一手一個把小少年小少女提溜起,輕手輕腳放在沙地上,先拿破邪火給挨個燒一遍。
“抱歉哈,事出緊急,不小心誤傷了你們,還望莫要見怪。”她搔搔臉,有些不好意思。
溫暖的火焰在身上遊走,奇異的沒有灼燒感,慢慢撫平了兩人張皇不安的神魂。
況煙勉力起身,忙向她行禮道謝。“哪裏的話,多虧風大小姐及時相救,該我們謝您才是。”
蘇典也撐著暈乎乎的腦袋,鄭重道:“阿煙妹妹說的是,若非您出手搭救,我們恐怕在劫難逃。”
風梳香笑了起來,好奇問。“我看你們很是麵善,不知是哪家的弟子?”
裴臨倚著金雕,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折扇,迎著凜冽的風扇得不緊不慢。“仿佛與蘇真、況嵐有些相似。”
蘇典與況煙一怔,齊聲道:“你們認識我大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