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是告訴司馬遹,這一切都是陰謀,然後等著被賈後處死?
還是配合賈後演完這出戲,圓滿完成自己的任務?
腦袋混沌一片,心口堵得難受,好討厭這種無力的感覺,好討厭……
之後又跟劉品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一點都記不起來。隻是當我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跪在明霞宮的主殿裏了。
“陳舞,你可知罪。”賈後正襟危坐目視遠方,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我一時搞不清狀況,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她,怔怔地發呆。
隔了數秒,賈後忽而一拍桌案,怒道:“大膽奴才,竟然敢瞪哀家。來人,掌嘴。”
兩個太監牢牢架住我的雙臂,劉品獰笑著走到我麵前,高高地揚起了巴掌。
我雙臂被製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劉品的巴掌扇了下來。
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卻沒有感覺到預期中的疼痛。惴惴地睜開,才發現一個挺拔的身姿攔在了我的麵前。“大膽的奴才,不要命了嗎!”
司馬遹,他真的來了。
看著熟悉的背影,我的心“突突”一陣猛跳,張口想說些什麼,才發現喉嚨已經哽咽。
“舞兒,你受苦了。”司馬遹轉過頭,溫柔地扶我站起,輕輕拭去我臉上的淚水,“別哭,別哭,咱們馬上回家。”
司馬遹兩頰深陷,雙眼通紅,光潔的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子茬,頭上也生出了幾絲白發。隻一夜沒見,竟像是老了十歲。
望著他憔悴的麵容,我拚命地點頭,淚如雨下。
賈後冷冷地看著一切,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未經通報擅闖明霞宮,見了哀家又不知行禮,太子爺真是好大的架子。”
“兒臣一時情急,還望母後恕罪。”司馬遹轉身行禮,不動聲色地將我護在身後。
“怪不得今兒個一早,就聽見喜鵲在枝頭叫,原來是有稀客來了。”賈後“嗬嗬”一陣假笑,轉頭向左右道:“太子有日子沒上明霞宮來了吧?”
“回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已有十年零兩個月沒來過了。”劉品隨聲附道。
“都這麼久了?難怪對規矩都生疏了。”
“是兒臣不孝,兒臣知錯。以後少不了晨昏定醒,向母後問安。”司馬遹依舊馴服地答道。
賈後的眼中閃過一絲快感,神情像極了戲弄老鼠的惡貓。“太子殿下此來,不會光是給哀家請安這麼簡單吧?”
“殿下跪著的陳舞是兒臣的愛妃,母後不聲不響地派人把她捉來,不知所為何事?”司馬遹抬起了頭,目光灼灼地望著賈後。
“怪不得陳舞膽大妄為,目無尊卑,敢打傷賈爵爺,原來是有人在她身後撐腰。”劉品用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在賈後耳邊“嘀咕”道。
賈後端起茶杯,輕輕吹開漂浮的茶葉,抿了一口道:“陳舞以下犯上打傷朝廷命官,哀家身為後宮之主,自當明正典刑。”
“莫說舞兒她沒有犯錯,就是犯了錯,她是兒臣的人,是打是罰也該由兒臣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