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珠一百顆,雲珠一百顆,金鑲珊瑚一尊,漢玉仙山一件……”小太監將楊侑的賞賜源源不斷地送抬進我的寢宮,管庫太監又一一核對,登記造冊,入庫封存。一時間,人來人往、高唱低喝好不熱鬧。
坐在涼亭中的我,冷眼看著這一切,將自己遊離在這片繁花似錦之外。
“公主,此地天寒地凍的,您鳳體初愈,還是隨奴才回去吧。”小和子忙完前殿的事,又來勸道。
這番話他已經講了第四次了,而我的回答還是……丟給他一記衛生球眼珠,換了個坐姿,將後背對著他。
他是長孫無忌的人,此次陷害我遭陷害,縱使不是主謀,也是個知情不報的從犯。對於陷害過我的人,我絕不會輕饒。
站了一陣,小和子也覺無趣,訕訕退了下去。隻是沒一盞茶的功夫,去而複返,立在亭外,低聲道:“公主,長孫大人求見。”
我還未興師問罪,他倒先找上門來了嗎?一抹冷笑噙上我的嘴角,“請。”
“此處人多眼雜……”
“讓他在暖閣候著。”我不耐地揮手道。
小和子走後,我又在亭中坐了許久,直到我的頭腦跟身體一樣冰冷清醒,才起身向暖閣走去。
長孫無忌早已等候多時。雖然他麵上並無不耐的神色,但頻頻飲茶的舉動早已透露出心中的焦急。
見我進了暖閣,長孫無忌忙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叩拜道:“長孫無忌見過公主,公主萬安。”
我在主位坐定,笑盈盈地受了禮,撥弄了一會兒腕上的精魄珠,喝了幾口宮娥奉上來的香茗,才指著下首的位置示意他起身坐下,“幾日不見,長孫大人的氣色愈發潤澤,想來是事事順意,心情愉悅的結果吧。”
“公主莫要取笑微臣,臣是來向公主請罪的。”
“請罪可不敢當,本宮要謝大人的大媒呢,若不是大人和令妹巧妙安排,本宮怎能尋得這麼個如意郎君?”我唇邊噙著笑,一雙眼睛卻寒氣逼人地盯著長孫無忌,恨不得將他身上剜幾個窟窿才解氣。
長孫無忌苦笑一聲,“公主息怒,微臣實是有苦衷的。”
“苦衷,難不成有人拿刀架著大人的脖子,逼大人撮合我跟李世民?”我怒極反笑。
長孫無忌不意與我做口舌之爭,轉了話題,“公主可知小梅在您的藥中落得是什麼毒?”
“這麼說,小梅是被大人請去了?”對此,我頗感意外。
“事關公主鳳體,微臣不敢怠慢。”
“長孫大人還是直說吧,一問一答,本宮可累得慌。”我假意玩弄手中的戒指,耳朵卻仔細凝聽,不放過一言半語。
“前幾日公主莫名昏睡,宮中禦醫束手無策,微臣擔心是藥物所致,情急之下便將小梅姑娘請了去。經過一番探查,總算弄清小梅給公主下的藥名為“誤前緣”,是一種********,中毒者先是會體虛乏力,倦怠思睡,不出三個月便力竭神枯,衰弱而死。”他頓一頓,又道:“所幸公主服食不多,細心調理,三五年內便可無礙。”
吃得不多,還得調理個三五年,可見此藥的厲害。嚇得我冷汗連連,心中暗呼萬幸。幸虧此事被借用楊吉兒“身體”的我無意發現,否則,與她便是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