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萱琳獨自蹲在街邊,鐵碗時而響起悅耳叮鐺聲,路人的腳步聲很繁雜,就像她此時內心的思緒一般。
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僅是兩天的相處,她就對那個冷淡的男子如此關心,所以才會難以原諒對方做出的殘忍行為。
忽然間,耳邊傳來轟隆的腳步聲,以及喧鬧的吵雜聲。
“這裏,就是這裏,他還沒有走”
“隻有他一個,另一個同夥不知去哪了”
以為的何處發生熱鬧,隻想安靜獨處一會的左萱琳拿起鐵碗,無力的站了起來。
誰知剛剛站直,麵前便聚集了三十多號人物。
身前的人群主要分成兩撥,左邊一撥衣著和她沒有多大區別,油頭垢麵,渾身泛臭,此時個個呲牙咧嘴,好像要將她生吞了一般。
右邊一撥穿著同款的服裝,雖算不上華麗,但和左邊的乞丐卻能形成強烈的鮮明對比,在那淺綠色的衣服左胸口上,用隸書寫上慕容二字,左萱琳看到慕容二字後,臉色微變,再看向眼前如臨大敵的般的人們,略感不妙。
“你的同夥呢?”乞丐這邊,一個身穿簡陋衣服,露出左邊肩膀的乞丐走了出來,左萱琳怎會不認得此人,正是傳功長老林徒。
聽聞這林徒修為不錯,雖不到立儒中期,但修煉的靈技卻是不少,為人輕浮,喜歡聽人誇讚他,身邊經常圍著一群阿諛奉承的小人。
左萱琳沒有反應過來,反問道“什麼同夥?”
“就是那個打得廖爺重傷的小子,幫主要你們兩個去慕容府一聚,如果拖拖拉拉的,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話沒說完,林徒虎臂一震,青筋暴起,一身的靈力波動傳出,讓身後的乞丐大肆叫好。
“徒爺好樣的,氣場厲害的沒話說啊!”
“好強悍的靈力波動!”
林徒自感得意,表情輕浮鄙夷,仿佛左萱琳待會就會跪地投降,將寧立扔出來一般。
左萱琳眉心深鎖,看著堵著街道的人數,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逃開的,隻是丐幫要找她還情有可原,畢竟今天很多人都看到寧立如何虐待廖爺,而當時自己是和寧立一塊的,找上她也能理解,但是這其中,為何會有慕容府插進來?
腦海裏突然一道閃光,左萱琳臉色陡然劇變,馬上四處張望,想要看到寧立的身影。
慕容府會插手進來,隻能因為一件事,那就是慕容泉麟的事情,不過慕容興勻是如何得知是此時和她有關,即使殺人的不是她,但也和她有著千絲萬縷逃脫不去的關係。
“你的同夥應該是畏罪潛逃了吧,你把他的位置告訴我,我們自然有人回去捉他”林徒冷哼道。
左萱琳沒有應答,而是踮起腳尖四處眺望,雖然人頭湧湧,但隻要寧立在裏麵,她便很有把握一眼就將他找出來。
“他……不在”
不知是回應林徒還是在自言自語,左萱琳喃喃道。
“哼,在我麵前胡言亂語,簡直就是找死”
話音未落,林徒往前一個跨步來到左萱琳麵前,左拳早已準備好,重重的轟擊在她的臉上。
左萱琳如同斷線風箏般往右側飛倒而去,左邊臉頰飛快的紅腫起來,然而不等她落地,又是傳來一陣哄鬧聲。
“傳功長老好厲害”
“充滿力量的一拳啊~”
左萱琳無視震動著耳膜的喧鬧聲,隻是趴在地上,臉露自嘲之色“他……真的不在”
也許是以為自己的一拳足夠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林徒大力一揮,吩咐道“將她抬起,送到慕容府”
幾個乞丐喝幾個慕容府的下人將左萱琳五花大綁,然後抬至頭頂,往慕容府的方向走去了。
等到人群散去,才發現就在這條街裏,有個頗為蕭條的人影站在石像後,雙手握的青筋鼓起,臉色麻木,但是偶爾卻能看到絲絲狠色在臉頰上掠過。
這人自然就是寧立,他一直都沒有離開左萱琳,左萱琳被人包圍,直到被人捉走,他一直都在,隻是這一次,就算他出手也難以改變局麵,所以他才沒有貿貿然現身。
他看著逐漸消失在街尾的人群,然後將目光移向身旁的店鋪,那是一件裁縫店,店裏的生意幾日來都不太好,所以即使剛剛這裏如此喧鬧,老板還是能單手撐著下巴呼呼大睡著。
寧立走進店裏,拿走幾樣東西後,往和慕容府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他是個殺手,這一次,他要用殺手的手段,徹底的解決這件事。
……
在回春堂裏,孫大夫將幾味藥材混在一起,將其磨碎,準備為廖爺敷上,想起廖爺剛送進來的情景,盡管是他都心有餘悸,將藥材磨好敷在藥紗上後,孫大夫慢慢的走向廖爺。
“隻能一步一步來了,誒……”話沒說完,孫大夫突然雙手一鬆,手上的敷好要的藥紗掉在地上,自己則是一臉的驚詫,仿佛無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