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犀躺在冰涼的湖水中低聲叫喚,頭痛欲裂,分化的念頭一個也沒有回來,感覺腦子像被切碎了擱在油鍋爆炒一般。胸口的巨大創傷還在持續不斷地流血,湖水都被染紅了一大片。
林犀卻已經顧不上了,感覺自己就快要完蛋了,無數奇奇怪怪的聲音在腦中回響,已經分不清是誰的,記憶裏的碎片全在這一刻冒上來,化作無窮無盡的冰冷浪潮,幾乎要把林犀淹沒。
迷迷糊糊中,隻看到幽遊宮內幾個童子手忙腳亂地跑來,把自己撈出湖水。
林犀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湖邊上的青石磚上麵,幾個童子七手八腳地在往傷口上麵敷藥,林犀呆呆的看著天空,紛亂的思緒讓他無法集中精神,幽遊宮的藥還是很有效的,雖然沒有愈合,但很快地把血止住了,幾個童子手忙腳亂地把林犀抬了進去。
然而這件事情的餘波遠遠沒有結束,青載在這一輩中蓋壓群雄,隱隱地定為下一任存神宗主,這也標誌著存神一脈壓製煉氣一脈續任紫極宮掌教。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六百多年,存神一脈愈發強大,煉氣士近況艱難。
煉氣士已然沒有那麼強勢,並且幽遊峰深居存神一脈的內部。那死了的幾個煉氣士都沒什麼消息傳來。倒是青宿的幾個靠山大為震怒。
紫極宮結構混亂,山頭林立,既有林犀,青載所在的幽遊,上元這種源遠流長,傳承有序的支脈,也有自萃元殿升上紫極宮,但沒什麼人接受的弟子,故而聚在一起,也算作一脈。若是這種情況持續百年,道法齊全,後繼有人,那紫極宮便算多了一個正式的支脈,然而大部分還是煙消雲散,雨打風吹去。
林犀對這種放任自流的宗門架構也是無語了,這個和養蠱有什麼區別,接近邪教一流了。待到林犀走出紫極宮,在廣闊的無盡之塔上遊蕩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紫極宮真的是個邪教。。
話說那青宿便是這麼一個野路子的派係,老大是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然而同樣是個野路子,修煉的功法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基本上和紫極宮最根本的五息直指闡微經沒什麼關係。同樣是金丹,天差地別,完全無法和青載和明構相提並論,然而仗著明構出門未歸,那個明煙道人便欺上門來。
此時事情已經過了一天,林犀早就清醒了過來。料想青宿的靠山不會善罷甘休,早早地撐開了幽遊天宮的防禦陣法,然而沒有人主持竅眼氣機,全憑幽遊峰的地脈支持,不過兩年就會散去,再想啟用就得明構老道回來或者再過上幾年才行。
林犀正在房中休息,此次傷勢頗重,胸口尚且隱隱作痛不說,神念也是萎靡不振,在傷好之前幽遊參神典是不能繼續練了,林犀取出太虛空明鑒慢慢看了起來,太虛空明鑒的根本要義便是身化虛空,一切神通法術都是基於此,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取巧之法,取一物代替自己,以虛空原質錘煉替換,但此法存有破綻,修士與法寶之間的聯係遠遠沒有和自己身體這麼緊密,遇上厲害的劍修,這些許的遲滯破綻便有可能被其抓住,直接斬破神通一劍砍死,遇上一些詭異的收寶秘術也有可能被破了神通,所以書中不怎麼讚同用此取巧之法,認為直接用身體祭煉更厲害。林犀頗為認同,正在照著運行法訣慢慢揣摩,突然發覺天色暗了下來,推門而出,隻見烏雲籠罩了整個幽遊天宮,幾個修士依次駕雲而來,為首之人著一身桃紅色法衣,腳踏素白靴,長發半挽,居然是個女人。
林犀默默地看著,想來這就是明煙了,金丹修為的高手,就算是野路子。也不是現在的林犀可以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