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的禮物，還不如你去撿別人丟剩下的？”言其琛麵色沉沉。
宇文謙注意到言其琛是在生氣，忙好聲好氣地賠笑說：“別人丟剩下的怎麼能比得上你送的，隻是我有點好奇，也是圖個新鮮，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薅白不薅。”又抱緊了手裏的玫瑰花束：“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你送的。”
“既然這樣，就別再翻垃圾桶了，別人看見，還以為我的女朋友是個小可憐，男朋友過節也不送禮物。”言其琛揉揉宇文謙的頭發。
宇文謙嘿嘿笑了，兩人說話間，已經回到了出租房。今晚住在這裏的人比較多，宇文媽媽數錢數得眉飛色舞，連宇文爸爸也從外地趕回來。
言其琛經過櫃台時，多看了眼宇文父母，現在的他不是說出戀情的時候，哪怕見到未來嶽父母，也得不動聲色。他在心裏道：再過一年，再等一年，我就說出來。
他回頭對著宇文謙一笑。
宇文謙被父母留下來說了會子話，等她上樓時，言其琛已經等在她的房間門口。他深知宇文一家不會時時刻刻看監控，每次都是摸準了時機進出宇文謙的房間，這次也不例外。他低頭：“你送我什麼啊？”
“你進去就知道了。”宇文謙笑著，開了鎖，帶著言其琛進房間，隨後關上。
她取出一個禮盒，交給言其琛。言其琛遲疑了下，問：“我現在可以拆開嗎？”
“當然可以了。”宇文謙說。
言其琛小心翼翼地解開禮盒上的蝴蝶結，揭開蓋子，裏麵是一個他的Q版棉花娃娃，還有不少小型衣服。宇文謙摸著後腦勺，說：“網上有許多你的棉花娃娃，可這個是我特意定製的，跟你變小時差不多的大小。你瞧，這些衣服，不光娃娃可以穿，你變小了也應該合身。”
她又給言其琛看了“偶像養成攻略”那款遊戲，笑眯眯地道：“你的同款小人我也喂得很好哦，你看，他都可以開個人演唱會了。”
但言其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好像見到了可怕的東西。宇文謙心下疑惑，言其琛卻已經不悅地棄下裝了棉花娃娃的禮盒：“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什麼？”
宇文謙沒搞明白言其琛在說什麼，就看到他滿麵怒容：“你是不是把我看得和遊戲裏的一樣，叫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小寵物？高興了就投食，各種各樣的哄，不高興了理都不理。我還可以和這個娃娃穿同一件衣服，真好，一點也沒有浪費。宇文謙，也許我從來都沒跟你說過，我最討厭的就是養成。”
宇文謙吃驚地看著他。
言其琛說：“我從小就在父母的各種要求下成長，要是有哪裏他們不滿意，就很嚴格地要求我改，對我控製欲極強。直到我專科畢業，外出找工作，為了實現當演員的夢想和他們發生爭吵，他們漸漸改變了。原本他們很生氣，但看到我在他們的教導下一點也不快樂，漸漸放寬了對我的管束。我來到這裏，也更加不願放棄現有的自由。也是因此，我很討厭按照他人的要求來培養自己。”
他拾起棉花娃娃，摩挲了下，又棄在禮盒中：“我現在雖然有了流量，成了公眾人物，可我並不喜歡一天到晚被人用看商品或藝術品的眼光打量。你知道我在舞台上的感受嗎？”他對她淒慘地笑：“我感覺自己像一棵聖誕樹，任人打扮欣賞。”
宇文謙怎麼也沒想到言其琛原來心裏是這樣想的，如果她知道，絕不會做出這些事。言其琛到底還有多少心事，沒有說呢？
“那個遊戲，在他人眼裏覺得有意思，可以將偶像培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聽從於自己，要是不高興了，或者生氣，可以當出氣筒，用皮帶抽他，打他。可我覺得這是羞辱，這是一種不尊重的人表現。”
宇文謙眼眶含著淚，她在心裏說了無數遍對不起，我錯了，可她不敢打算言其琛的話，隻好忍著心頭的波瀾。
“謙謙，很多人都在利用我，這我早已習慣，可是，我能不能理解為，你也是在利用我，滿足自己的征服欲？”
“不！我沒有！其琛，我從沒有把你當成寵物，我……我真的不知道！”宇文謙慌了神，然而言其琛似乎聽不進去似的，搖搖頭。
他說：“你的遊戲已經替你證明了。”
他碰了下兜裏的項鏈盒子，自嘲又苦澀一笑，轉身而去。
宇文謙想叫住他，然而卻引來了宇文父母，他們問女兒怎麼了，宇文謙隻能搖搖頭。父母和她溝通了會兒，等房間隻剩下她一人時，宇文謙點開了微信，給言其琛發了消息：“其琛，對不起。”
好像不夠真誠，她又打了幾個字，卻刪掉，編輯了好幾遍，遲疑不決，然而言其琛給她發消息了：“救命。”
宇文謙一驚：“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