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每一天,喬喬都會讓Adma開著車,接她和思思去醫院,中午去一趟,晚上去一趟。
直到顧續的六天禁食期過了,後來每天晚上去一趟。
顧續倒是特別喜歡思思這孩子,有思思在跟前和他說著話,他也沒有時間去想那些悲傷的事情。
他很感激喬喬把他當哥們一相對待。
手術後的第二個月,顧續再做複查時,胃部的手術創傷康複得很好。
隻是醫生建議說,他半年內都不能再喝酒,平時要飲食清淡,以藥為輔,以良好的生活規律和飲食規律為主,好好的調養胃病。
一個月過去了。
陳靜姿的第N次回娘家。
當她推開東山湖畔的別墅家門時,已經是夜裏七點多了。
這些天她不在家,顧續也放了保姆的假,一個人在家裏。
剛好,他坐在餐廳裏吃著晚飯。
整個上千平米的別墅,隻有餐廳和廚房的燈是亮著的。
窗外的皚皚白雪,襯托得客廳更加的入目荒涼。
明明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別墅,卻了無生氣。
陳靜姿走進去,在玄關處換著鞋,看著黑沉沉的寬敞客廳,頭一次覺得這個家好冷清。
可她不知道,這十一年來,顧續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家像一個家。
盡管他們也有過歡笑,但那不是夫妻間的恩愛。
她一邊躺在他的身邊,一邊想著另一個男人,上鎖的抽屜裏,那一本又一本的日記本,全是她對薑濤的思念。
可他從不會因此,而苛刻她半分,反而越發的疼愛和體貼。
陳靜姿沿著餐廳的燈走過去。
依稀聞著紫薯粥的清香味傳來。
從陰暗走向光亮中時,她嬌瘦的身影投落在燈光中,看著顧續的背影儒雅紳士的坐在餐桌前。
有那麼一刻,陳靜姿是覺得顧續是可憐的。
而這身背影,也是孤獨的。
可她對顧續,沒有深深的愛,隻有愧疚和那無恥的依靠。
大抵是,他連她的腳步聲都熟悉了。
在她還離著他有十幾二十米時,他就迅速的轉身。
推開身後的椅子起了身,見到她風塵仆仆而歸時,眼裏有了一絲光亮。
“阿姿,你回來了?”他大步走過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
她望了望四周,淡淡道,“周姨不在家?”
“你沒在。我讓她回去休息了。”他接過她手裏的包包,“吃晚飯了嗎,如果沒吃,我們出去吃。”
“吃過了,爸做的飯菜很好吃。”她淡淡的看了一眼餐桌上的粥,“你晚上就吃這個?”
“胃有些不舒服,粥清淡些。”
“胃痛嗎,吃胃藥了嗎?”
“吃過了,沒事。”
“沒事就好。”
“……”顧續的心,微微疼了一下。
陳靜姿對他,永遠是這種表麵式的關心。
似乎隻是隨口問問,如普通的熟人見麵時,隨口的寒暄。
可他並不計較,隻是心口微微的疼了一下。
便拉過她的手,立即皺起眉頭來,“怎麼這麼冷。”
“我穿得也挺厚的。”她很快就從他寬厚的掌心裏,溜出了她的纖細手掌來。
而且,溜得很快。
顧續也習慣了,但還是固執的牽起她的手來。
一直搓,一直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