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方紅玉並不知道那一刻自己二十年一直喜歡的國哥就在一步之遙的房門外,要是知道他就站在那裏,她就是把一口銀牙咬碎也不會發出半點聲音的,可是又有誰清楚,她那陣所經受的折磨,對一個大黃花閨女來說,那種折磨是肉體加上精神的雙重折磨,她哪裏會是久經女人場的鐵金剛的對手,何況此時的鐵金剛還是一個十足的過來人,侍弄她這樣的新人還不是小菜一碟。
她是被鐵金剛從昏迷中弄醒,又從清醒中昏迷過去,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死死活活過去多少回了,隻覺得自己就如同在雲霧中,沒半會兒清醒的時候,自己的身體似乎都不是自己的,偏偏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還不知足,還不忘記折磨自己,不是稱讚自己這裏迷人,就是說那裏怎麼怎麼的叫人喜歡,還說這樣做感覺好極了,叫人不想聽都不行,你要反抗吧,自己已經是全身無力,隻有任人宰割的份,興奮中的鐵金剛似乎就是掌控她的老爺,隻要他樂意,隨時都可以弄得她生生死死,他高興了滿意了,就會憐花惜玉的,不舒心了就會給你來硬的,那真正是記記重炮,叫她初嚐此種滋味的女人怎麼能夠受得了?那是連她自己聽了都覺得難以置信的聲音,自己就怎麼會發出那種聲音呢?可是,上麵的男人卻似乎是很願意聽見這樣的從喉嚨深處發出的叫聲,從他的動作中就可以感覺出來。
這一聲聲不能說是很大的呻吟,甚至可是說是很壓抑著的聲音,卻似乎有雷霆一般轟鳴在方忠國的耳邊,連他是怎麼回到大廳的都不是很清楚,直到沉香要求他跟自己馬上成婚,才清醒過來,一口拒絕。
沉香冷笑一聲,說,剛才,方大掌櫃的不是聽得很清楚嗎?你口中所說的女人已經跟了我的鐵金剛,你沒有女人,我沒有男人,正所謂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還是什麼不妥當的嗎?要麼,就是你方大掌櫃的瞧不上我這個當土匪的婆娘?
方忠國雙手一抱拳,沉聲說,沉大當家的,恕我難以從命,不錯,目前我是沒有女人,可是,在我的心裏,這時候絕不能容得下另外一個女人,這婚事謝了,請另找郎君。
沉香冷笑一下,說,你現在說這話,是不是已經有點遲了,你人都到我山寨裏來了,難以還想光著身子出去嗎?這裏,就是我說了算,可由不得你了。
方忠國臉上倏地沒了剛才的蒼白,沉默了一會,才緩緩的說,沉大當家的,為什麼你非要這樣做呢?我方忠國雖說是一介男兒,可枉為了男兒身,連自己的婆娘都保不住,還有何臉麵活在世上?罷,罷,今天,我就把自己交代在這裏。
說著,方忠國猛然掏出一把精致的德國造手槍,對著自己的腦袋,厲聲說,告訴鐵金剛,如果他今後有對不住玉兒的地方,我方忠國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沉香見他這樣決然,倒是出乎意料,大叫一聲“且慢”,盯著方忠國淒然道,方大掌櫃的,難道你就真的不想活下去了?為了一個女人,還是不想跟我成婚?
生亦何歡,死又有何懼?方忠國淒然一笑,說,在這樣的亂世,既不能保家,要這一身皮囊何用?
沉香臉色變幻不定,默默一揮手,有些落寞的吩咐,放他下山,連同前天來的梁小虎一道放了,說,我不希望落個逼人致死的名義,你是死是活,到了你江北貨棧隨便你。
香爐山的喜事沒有辦成,沉香顯得有些悶悶不樂,但這並不妨礙所有的弟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酒席是早就擺好了的,更不好妨礙洞房裏的鐵金剛快活。山寨裏熱鬧到了大半夜,才漸次寂靜了,折騰了方紅玉大半宵的鐵金剛此刻也才覺得疲憊,倒頭呼呼大睡在床上。
此時,渾身的骨頭似乎都散架了的方紅玉反而沒有鐵金剛的那種疲憊,聽著勻稱的發出鼾聲的鐵金剛,她的心頭是一陣陣發疼,淚水早已在前半夜流幹了,剩下的隻有內心流淌的血液,她想報複,想消滅這一切,內心似乎升騰起了無名的火焰,自己一生的幸福就這樣活活的給麵前這個人給毀了,怎能不恨呢?